什东西碎?
江帆不自觉地打量圈四周,眼就发现沙发旁矮几上少那个最扎眼玻璃烟灰缸,那里面总立着几个烟屁股,以至于他总觉得杜君棠对烟草有瘾。
矮几不算大,杜君棠摆东西向来整齐,那矮几面儿上没什其他物件,烟灰缸就时常被摆在正中间。那儿不像是容易叫人碰掉东西位置。
江帆站在原地愣片刻,仍觉得还有许多地方没叫他想明白,他把垃圾袋放回原处,正压在玻璃碎块上。
他直觉这样做是对。
安安静静。江帆不爱坐座位,抓着扶手去瞧车窗外街道旁绿意盎然,兀自出神。
这几天回温速度很快,夏天仿佛撵着春天跑,转眼这春日只看得见点尾巴。
眼前片生机只过眼,没进脑子,脑子正被占着想事儿。
江帆不知多少次掏出手机,将杜君棠发给他消息又看遍。
除过学习、日常习惯和那事儿,江帆几乎记不得杜君棠什时候向他提过更多要求。
厨房里“嗡嗡”噪声是榨汁机发出来。江帆站在厨房门口,半个身子探进去看杜君棠。
杜君棠在给他榨橙汁。海蓝色衬衫将他衬得极清灵,袖口被挽到胳膊肘,露出腕骨和小臂。眉眼低垂,神态专注,银边眼镜顺着鼻梁往下滑几分,他也不往上扶,双唇紧抿着,很可爱。他好像做什都不急,慢条斯理,榨个橙汁那手指尖上都是贵气。
某些时候,江帆总是不自觉将杜君棠视为神祇——他是沾神性,在他命令自己时,在他俯视自己时,在他给予自己力量时。
江帆太清楚,他有个或许终其生都不可示人世界,而杜君棠是创世神,容纳他所有。
他把杜君棠放在很高位置去仰望。待步步走近后,却发现杜君棠并不完全浮在云端上——喜怒哀乐常有,做饭拖地换灯泡样不落,分明又是
他不知道杜君棠找他干嘛,还通搜肠刮肚,琢磨自己最近有没有犯事儿,心中忐忑。
待电梯里时,江帆拿钥匙手就开始出汗。他提着颗心去开门,紧张得不得,门开,客厅没人,却听厨房里传来声响,断断续续地,挺吵。
开关门声音杜君棠是能听到,此时也没见那人出来找他,看起来又像什事都没有。
精神骤然放松下来,江帆扶着鞋柜换鞋,双眼睛随意瞟,看见往日里该搁在门口垃圾搁得有些远。他趿拉着拖鞋往那处走,准备把那袋垃圾提到门口去。
刚拎起来没走几步,听见声轻轻“叮铃”脆响。江帆回头看,刚才位置上有什玩意儿在闪,小小块,他凑近,才看清是玻璃。目光又往垃圾袋上转,垃圾袋侧面不知何时被戳开个小口,大概就是被这小玻璃块棱角给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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