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总,今天怎么才下班啊。”
娇软的女声让邵知寒打了个寒颤,他腿脚不受控制地走了进去。
客厅偌大的沙发,坐着他等了
“好啦,”疲惫极了的严云揉揉太阳穴拿出惯常敷衍的一套说辞,“你还小,别乱想,等你长大了,只要你足够优秀,想什么没有呢?现在听话,快去睡觉。”
邵知寒咬破了嘴唇,他两个小拳头紧紧地握住,这是他第一次跟严云大声说话,像是在心中喊过了千百遍:“老师说没有爸爸妈妈会不爱自己的孩子,可我就是,没有人爱我!”
严云皱了下眉,孩子为什么越大越不懂事了,她生气又难以置信地说:“你知道怀你的时候我花了多少时间做胎教吗?你知道后来为了给你制定全套的学习计划我又抽出了多少时间跟老师沟通吗?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邵知寒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是难过还是愤怒,他只知道他要被压死了,他一句话也没说不管不顾地跑了出去。
深夜的别墅区很难打到车,邵知寒乱跑乱撞消耗着一身的情绪,他觉得自己和严云的沟通像是对着空气怒吼。
四道血痕提醒自己不要再乱想。
一直到凌晨严云才回家,看见邵知寒还没睡她意外说:“不睡也不学习,给这儿坐着干嘛呢?”
邵知寒从书包掏出今天在琼市少儿小提琴汇演中拿到的奖杯递给严云:“想把这个给你。”
严云没看见他手腕的伤,接过奖杯疲惫的眉眼带上笑意赞赏地说:“乖,继续努力。”
她柔软的手掌抚摸过奖杯,邵知寒已经记不起有多久妈妈没有揉过他的头了。
一直缀在身后的司机问:“小少爷,咱们回去吧。”
邵知寒不想回去,至少今天他不想去见那个他等了一整天的妈妈。他和司机报了一个地址,是邵鸿在市中心空置的一处公寓,他有时候在附近上课的时候会过去午休。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邵知寒都在想如果那天他没有过去是不是就好了,可后来他明白都是徒劳,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指纹验证成功,他照常打开了那扇红木门。
房间的灯亮着。
有人说小孩刚生下来连亲妈都觉得丑,但只要抱过一次喂过一次奶没有妈妈会不爱自己的孩子。
可邵知寒一生下来就被奶妈抱走,他除了给严云带来十月怀胎和分娩的苦痛,其他什么都没有。怪不得严云不爱他,那些严云倾注过心血的数据和算法才是她的孩子。
邵知寒终于问出了一直压在自己心口的话,他还带着点童音的嗓子问:“我是不是多余的?”
严云缓了一秒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她诧异道:“这世上有很多没用的人,但我的儿子这么优秀怎么可能是多余的?”
邵知寒声音有点哽咽,他说:“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