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不,”齐向然把吃完碗放回去,烟咬进嘴里,“也就前头能绑下,干脆把你推子拿来,全剃算。”
严彭彭笑着把打火机扔给他:“哈哈,要真剃光,这条街小丫头能哭宿!”
火舌舔上烟丝,齐向然静静地抽会儿烟,“哎,听着没?”严彭彭忽然又拍他肩膀,“你那边在闹
也许是因为同病相怜,他们家跟崔丹珍他家直相处得还不错,严彭彭人虽然是个混子,对他妹和崔丹珍母女却很有耐心,两人在起多半也有这个原因。
他们河街尽头这几户老房子楼都没改成门市,齐向然坐在门口,边吃东西边看河对岸,那边厂区有两个大烟囱,这会儿正冲天上放浓烟,风把烟往北边吹,造云似,只不过今天天气直阴沉闷热,衬得这人造云也灰蒙蒙。
“你走话,把严滢滢也带走?”
“带走,”严彭彭闷声答,“留她个小姑娘在这儿干嘛,她能养活自己?”
齐向然笑声:“也是。”
闷着头往回走,俩人差点撞上。
“哎,”他招呼齐向然,“正准备叫你。”
严彭彭家就在隔壁,他把锅往屋里桌上放,从厨房拿出两个海碗来,“做醪糟汤圆,来两碗?你是不是不吃蛋?”
“不吃这玩意儿里煮蛋。”齐向然也不客气,进屋,往摇椅上躺,“你妹呢?”
“她不想吃这个,前头那条街吃汉堡去。”
严彭彭两三口把剩下吸溜,碗搁到桌上:“要不然你也跟们起走吧,你不是想走?”
“钱也没有,毕业证儿也没有,”齐向然又想起“私奔”这俩字,想到睡桥洞初中同学,“要出去,估计只能睡桥洞。”
“这不还有呢嘛!”严彭彭起身,往他肩上按把,“再说,你也不是没睡过桥洞,怕个屁。”
齐向然笑声,没说话。
“你这头发都能扎起来吧,”严彭彭点支烟,给齐向然耳朵上也别支,“给你找根皮筋儿?滢滢那儿有。”
齐向然知道他口中所说那条街,其实离他们这儿有点远,走路得走个二十多分钟,算是这片最繁华商业街。
“她不吃,你煮这大锅干嘛?”齐向然接过严彭彭盛好醪糟碗,还烫着,他又赶紧把碗放回桌上,捏捏耳朵,起身去开旁边立式电扇。
严彭彭不怕烫,拿把汤匙贴着碗沿搅和几下,“给小珍他们做,”他喝口汤,“没成想她妈前阵子感冒还没好,吃不这个。”
齐向然“哦”声,没说话,等晾得差不多,才把碗端起来,小口小口往嘴里喂。
严彭彭家里头就他们兄妹两个,齐向然到这儿三年,从没见过他们父母,传言是出去打工死外头,齐向然没问过这事儿,严彭彭也从没主动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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