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向然很轻地笑笑,“是啊……”
两人看会儿,芳姐要转身回去,齐向然貌似无意地问句:“妈比你小五六岁吧?”
“放屁!明明比……”芳姐下意识反驳,说到半却卡壳,她转头看向齐向
“这马上不都出伏,等西瓜过季,你想吃都吃不成。”她转身,瞥见齐向然笑容里面怔忪,有些欲言又止,顿顿还是轻声问,“那天晚上吓着?”
那天晚上指什,不用细说齐向然也知道,他摇摇头,没有说话。
“那种畜生,死也是该死。”芳姐话里竟然有解恨口气,“你那朋友这是为民除害!”
听到这话,齐向然脑子里有什东西闪而过,很快他意识到,或许芳姐会知道许多倪辉不愿意告诉他秘密。
“对,刚才从外面回来,看到那畜生家里有个人,挺像那天来找你那个人。”她嘟囔着,“不是都封吗?那人怎进去。”
种,是个亡故妓女私生子,他生在无人问津罅隙里,他来处扑朔迷离。
于是他意识到,啊,他连条过江鲫都不是,他只是片轻飘飘孤零零皱巴巴浮萍,太过轻,以至于从天上怎坠都坠不到底。他从空中看下坝村这些庸碌渺小人,他甚至不如他们,他无足轻重到像颗灰尘。
可是浮萍和灰尘也该有个来处吧。难不成他降生,只是上帝打个响指这样随意吗。
齐向然盯着手指想,倪辉不说,到底是因为不值提,还是这事根本就不可告人。
“想什呢这出神?”
齐向然愣,他还没来得及回话,脚步已经不由自主地带着他往外走,魂跟在后头都慢半拍。
他推开后门,往右边看去,芳姐头雾水地跟上来,“是那个人吗?”
齐向然远远看着站在门口往笔记本上记东西江纵,依然是衬衫西裤,衣摆收进裤子里,那双腿长得简直晃人眼睛,低头动作让他颈骨弯成把飒劲弓,看不清侧脸,但光看身形也迷人得极其显眼。这时候他周围已经围上去不少人。
“是他。”齐向然双臂抱在胸前,没有要上前意思,“他是位律师。”
“怪不得。”芳姐探出头,挺好奇地看,“这气质看着就挺……”她找不出什更高级形容词,“挺严肃。”
齐向然猛抬头,见到芳姐走进来,手里拿个不锈钢空盆。
“你爸让来拿西瓜。”她径直走到桌边,把他们没吃完西瓜放进盆里,“两个大男人还吃不完这点西瓜。”
“你也说,”齐向然对芳姐态度向是很好,“跟他就两个人。”
“两个大男人!”芳姐笑着强调,“哎真是服,每回都这送过去送过来。”
齐向然也笑笑:“那下次别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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