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思慕看他眼,轻笑声不予置评。禾枷风夷从她这眼里看出些不赞同意味,便问做出副洗耳恭听姿态发问:“怎,老祖宗觉得不是这样?”
“你不解段胥。”
“那若是解他,该怎认为此事呢?”
贺思慕挥手在那画卷上扇着风,让墨迹尽快干透,淡淡说道:“他最擅长假意顺从,可没有人能够让他做他不愿意事情。他不会娶自己不喜欢人,那姑娘终归是有让他动心地方,或者有帮助他实现愿望能力,他可不会委屈自己。”
禾枷风夷见她面色平淡语气如常,难得正经地问道:“老祖宗,他要娶妻,你要失去他。你不会难过吗?”
段家三公子,玉树临风,文采出众又长于骑射。按她那不成器兄长所说,段胥脾气顶好又开朗,他就没见过这爱笑人。不过相处日是这种感觉,相处年也是这种感觉,有些乏味。
或许她兄长并没有意识到,这并非乏味,而是他始终没有能解段胥,而她也不能。
段家与王家定亲事情很快传出来,成为南都近来官宦人家谈资,段小将军本是南都闺中最令人倾心郎君,引得无数女子扼腕叹息。王素艺也是南都颇有名气美人,在旁人眼里看来,论身世才貌等等,这二人就没有不相配地方。
当然这话也传进国师府邸之中,禾枷风夷由他那些小弟子们捏肩捶腿,还捧着碗红枣银耳羹怡然自得地吃着,好番养生闲适情景。他边吃边道:“老祖宗,你看那天说什来着,人家真就两情相悦吧?”
贺思慕站在书桌边扶着袖子画画,笔下勾勒出副蔷薇芭蕉图,她让紫姬提前给她调好牙绯与青绿,她自己看不出来就凭着感觉在画布上涂抹。禾枷风夷话音落下时,她正好收笔完成这副画作,并不搭理他。
他知道贺思慕之前有过不少爱人,但他是个也没赶得及见上,出生时那些人都已经死。
禾枷风夷见贺思慕又不理他,便挥手让他那些徒弟们推下,晃悠到贺思慕身边,望着那幅画赞叹道:“老祖宗,时常觉得你比更像个人。紫姬你来看看,这蔷薇芭蕉颜色哪里像是个视物易色之鬼能画得出?”
正在磨墨紫姬看眼画,说道:“好看。”
贺思慕放下笔,冷笑着说道:“那多半是因为你尤其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而且不用心,连人都做不好。”
禾枷风夷知道她是在说儿时她教他画画,他整日推脱来推脱去就是不肯练习,现如今画个符咒都要被她嫌丑。
禾枷风夷哈哈大笑起来,立刻岔开话题:“不过说实话,对们可怜段小将军来说,两情相不相悦也不重要。他也只能按着他家族和党派意思去娶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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