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胥在这刻突然明白她为什这喜欢头骨。
因为她看不见颜色。
在她世界里只有黑白、明暗、光影。她需要个精致轮廓,需要明确完美骨骼走向来分割明暗光影,以此判别美丽与否。
其实她头骨也很好看,仿佛精雕细琢般轮廓分明。
他鬼王殿下,他贺思慕怎看都是好看。
更无颜面对岳丈岳母,若她平安归来便终身不置侧室。若不幸不能全夫妻之情,段舜息便在此以段家列祖列宗英名起誓,丹支日不灭便日不再娶,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这堂上坐着是满朝权贵,皇亲国戚,在这里立下重誓再没有收回道理。
段胥站在人群愕然目光中,身影挺拔声音坚定,看起来仿佛是被气昏头,想要找回点大义凛然尊严,才毫不犹豫地斩断自己所有姻缘。
在正常人眼里,如果不是被气昏头,谁能说出这样荒诞豪言壮语。
之前他对王素艺说,在这都城之中,论起婚娶之事总共就这些人家,其实并没有太多选择。那些人家如今就在堂上坐着,谁还能拉下脸来让自家女子去赴天诛地灭誓言。
不知她是否也像他喜欢黑白她样,喜欢拥有颜色他和五彩斑斓世界。想来她定喜欢这世界,如果她更喜欢他些,那就太好。
他放手搏,豪赌局,挥掷他二十岁之后所有姻缘,第三次撞上南墙,意图撞毁它寻到出路,换贺思慕时心软,瞬心动。
在南都雨中去寻她时候,他便意识到她是他不可到达终点,他或许要穷极生奔向她。
所谓穷极生……
穷极生又何妨?
段胥朝四方行礼,深深地拜下去,脊背直得如同苍松,俯身下去无人可见时他唇角微微扬起。
没有人能逼他做自己不喜欢事情。
既然他有已经认定人,就不会让别人再占据那个位置,他总有办法把这个位置空出来。就算她不愿意坐,也再不会有别人坐上去。
在他起身时,他看见远方贺思慕。她站在门外人群之中,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阳光明媚,夏意正足。她在片黑白世界里,颜色褪去而凸显出她轮廓,和黑白分明眼睛里倒映熙攘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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