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夷看她片刻,笑起来与她并肩而行——要不要去看看老祖宗?她总是提到你,如今她也过得很幸福……
人间路边摊贩喧嚣着,街上弥漫着桂花
新秩序里,荧惑血脉到三十岁,便可选择放弃力量得享天年,或者拥有力量而短寿。鬼王若得愿以命换命真心爱人,便可为凡人,失却力量,却得轮回。
——太久不去人间,或许们该多下去走走罢。
她这样说着,同僚便有些惊讶,他道司命下去趟,看起来变很多。
或许还有更多要变。
后来又过去些年岁,禾枷风夷在街上走着,秋日天气渐凉,路上银杏树叶染上金色。
她知道禾枷风夷敏锐,他捕捉到她混乱。
于是他趁虚而入,反常态,逼迫于她。
在握住禾枷风夷手时候,她从他脸上看见得意笑容。她恍然发现,或许这多年里,禾枷风夷心灰意冷,认命不争都是假。他只是在等待。
他在等,她对他产生感情。
等她被自己亲手设计秩序所碾压,所伤害。等她开始动摇,开始怀疑,开始妥协。
上辗转反侧,她总是觉得很难过。他提起他日渐来临死期时,她更不愿意与他说起。
他似乎觉得很讽刺,他说这不是你设计?
是,这是她设计。她并没有觉得错。
她只是日渐觉得悲伤。
荧惑血脉还会传承下去,以后还会有个个像禾枷风夷这样人,叛逆赤诚又善良,最后死在宿命之下。他只是世上万万生民中寻常个人。
在街上熙熙攘攘人群中,禾枷风夷冷不丁地看到张熟悉面孔。
她站在人潮之中,安静地看着他。
他走过去,问道——神明大人,你来做什?
——来看看新秩序,有没有差错。
她像以前样,以平静淡然语调这样说道。
——胆小鬼。
那时他是这说,后来他也是这说。他说,你就这害怕不完美?这人世间,下到恶鬼,上到神明,有什是完美?
没有感情秩序,只是傲慢而已。
在阔别天庭二十年后,她回到天界。同僚见到她,便笑道——怎,神监要关入口?
她摇摇头,她说——不关,是要改秩序。
但是现在他对她来说不仅仅是个数字。
他死去不是个数字消亡,而是块生命寻不到补偿空白。
她陪着禾枷风夷介入鬼界纷争,看到贺思慕和段胥时,突然发觉段胥和贺思慕,恰似禾枷风夷与她。
贺思慕也不再是她完美秩序里颗完美棋子,贺思慕成她。
天下所有人生死离别,苦厄灾痛,仿佛都发生在她身上。当她从她引以为豪秩序里感觉到痛苦时,切都开始变得混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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