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开始由衷地微笑。新希望在远处明确地闪动着,再不像以往,只是团稀薄鬼火。
“妈妈,您最近好像很高兴?”早早间。
“是啊。妈妈有个办法,能把你病治好。”卜绣文抚摸着女儿头发。原本油黑头发,变得脆而软,发梢在妈妈指缝悄然断裂。
她心先是痛下,孩子因为缺乏血脉濡养,连头发也显出苍老。但紧接着就舒展开来:孩子,别着急。等妈妈来救你。
她以为早早定很高兴,没想到孩子说:“妈妈,您不要骗。知道,这个病在世界上是没有办法治。”
速地开厚厚打化验单,垂着眼睑递过来,说:“到底是不是怀孕,就会有明确答案。还要为你做系列检查,施行动态监测,留下原始资料。”
卜绣文暗暗地接过来。
她在各个检查室内转圈,把标本送去,没等着出结果,就又赶着工作去。边走边想,为什要叫“血玲珑”
呢?她很喜欢这个名字,红色,晶莹剔透,还复杂,像镂空水晶球。没有残酷和血腥……不过也不温暖,有种精巧和人为痕迹。这还好。可是,为什会想到残酷和血腥呢?是因为……打住打住。不能想下去。她赶紧让思维封闭,拐弯。
标本送几天,还没有回音。但是卜绣文已经确知自己怀孕。清晨起来,强烈妊娠反应盘绕在咽喉,那个胚芽好像不是埋藏在她子宫,而是寄生在嗓子里。哪怕是咽口水,都会引起强烈恶心。
卜绣文把堵住孩子嘴说:“早早,别睛说!你好好等着妈妈。妈妈定有法子把你变得和从前样。”
早早说:“妈妈,你要等着你,是你要到很远很远地方,去为找药吗?”
卜绣文说:“是啊。也许会有很长段时间不来看你,去给你找药,大约要年时间。等找到药,马上就回来。好吗?”
早早说:“妈妈,年,太长。你就不能快点吗?那长时间啊,真舍不得你。”
卜绣文说:“早早,妈妈也舍不得你啊。可是,那药,在很远很远地方,坐火车、坐轮船、坐飞机……要到深山里才能找到。药拿到手,就快快赶回来。等治好病,咱们天天在
地扶着水池,呕吐不止,直到吐出黄绿粘液。“天哪!
怀孕原来是这可怕事情!“夏践石不忍看。
他和卜绣文婚后,就又到国外去,回来时孩子已经会爬。他真是不知道个生命初始阶段,竟如此艰难。
“没什。早早也是这样。过些日子就好。”卜绣文抹抹嘴巴,安慰丈夫。
肉体上痛苦,并不能扑灭她创造欲望。自从女儿病以后,她似乎与欢乐绝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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