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鸿看着慕灼华瞬间失焦距瞳孔,微微笑道:“你可以领走他尸身。”
慕灼华手松,白玉令牌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碎裂之声。
她身子晃,几乎无力站立,在墙上扶下,转身朝虎牢狱入口冲去。
虎牢狱里只有数盏火把散发着幽魅火光,慕灼华踉跄着朝着最后间牢房奔去,牢房门大开着,露出个漆黑洞口,仿佛能吞噬切。
慕灼华喘着气跑到门口,借着门外幽幽火光,看到坐在地上闭着双眼刘衍。他神态从容,不见伤痛,仿佛入定般静坐着。
外面雨下得很大,几乎迷住她眼睛,她拼尽全力往大理寺方向飞奔而去,这刻她深深觉得皇宫太大,这条路太长。
积水石板路分外湿滑,慕灼华跑得太快,个不慎便从石梯上滑倒,滚落下来,手臂磕到石棱,粗布衣服被拉开道口子,似乎皮肉也被划伤,她却顾不得疼痛,赶紧来爬起来又朝着前方飞奔。
来得及……定来得及……
慕灼华在心里告诉自己,还有刻钟,她全力奔跑,在午时之前定能赶到大理寺。
她早已浑身湿透,寒意深入骨髓,嘴唇毫无血色,两条腿犹如灌铅,但此刻竟也感觉不到疼痛,仿佛有团火在胸腔之中熊熊燃烧着,催着她向前跑。
慕灼华不由自主放慢脚步,缓缓走到他面前跪下来,伸出颤抖手碰触他冰冷而瘦削脸颊。
“刘衍……”
他睫毛轻轻颤,似乎用极大力气,才睁开双眼,眼中映出她狼狈模样。他艰难地抬起手,想要抱抱她,却提不起丝力气,他想问她额上伤口疼不疼,然而刚张嘴,热血便无法自抑地从喉间涌出。
“刘衍!刘衍!”慕灼华慌乱地抱住他软倒身躯,哭着喊道,“陛下赦免你,你不用死,,带你回家……”
刘衍双眸温柔地凝视着她哭泣脸,他小姑娘,聪明伶俐,又那勇敢坚强,可是此刻,她浑身湿透
终于,她看到大理寺大门,计算着时间应该还未到午时,她稍稍松口气,把推开大理寺紧闭门扉,喘着粗气颤抖着,环视四周,看到站在旁边正在净手沈惊鸿。
“陛下……陛下有旨……”慕灼华举起刘琛给予腰牌,死死盯着沈惊鸿,“放定王!”
沈惊鸿诧异地挑挑眉,却没有慕灼华预想中恼怒,他勾勾薄唇,道:“好,本官已经让人打开虎牢狱,你可以将他领回去。”
“什?”慕灼华怔下,心底忽然涌上强烈不安。
沈惊鸿缓缓道:“今日滴漏坏,外面又大雨滂沱,也不知是什时辰,本官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此刻已经行刑,让定王喝下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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