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他妈妈：“这是谁给
手套。”
他妈妈那时候正在洗包菜，边洗边温柔笑道：“是圣诞老人给你。你知道圣诞老人吗，白白胡子，红红衣服，还戴着帽子。”
王洋小心翼翼地摸着手套，担忧道：“可是小朋友这
多，他为什要给送礼物呢。他不认识，们家又这小，他会进得来吗。”
他妈妈擦
把被冷水冲得发红手，拍拍他小脸蛋，说：“无论家是大还是小，穷还是富，只要你是好孩子，你就能收到礼物。”
他颤抖手指在大衣温软绒毛上抚抚，眼眶已经微微发红。
这是他妈妈穿得最久，最喜欢大衣。
他还记得，很小时候，他妈妈就穿着这件驼色大衣，把他暖暖地抱在怀里，坐着火车，从福建连城县
直到这座城市。那时候他还太小，尚不谙世事，只是看着火车上路飞退风景和完全陌生街道，心头恐慌害怕。
他妈妈就温柔地拍他背，说：“洋洋不怕，妈妈保护你。”
有妈妈这句话，他真就没那害怕。
“王先生，手续都已经办好。”
电话那头男人慢缓缓地说。
王洋停筷子，看着外头逐渐暗沉下来天色，说：“好，知道。”
电话那头男人又补句：“接下来您只需要结清尾款，后续事情和安排，们这边工作人员都已经安排好，请你放心。”
王洋嗯声：“谢谢，麻烦。”
天大地大，世界之大，他太渺茫，但只要有他妈妈地方，就还是家。
王洋把大衣放下，又从箱子角落里取出双毛线手套来。
这是初二他妈妈亲手给他织手套。他读是打工子女小学，那时候下雪，班上人人都有双爸妈买新手套，唯独他没有。他知道妈妈维持生计已是艰难，没什闲钱，也就没说，只是整天都免不恹恹。
他妈妈发现以后，就偷偷省顿饭，去农贸市场买几个毛线团，熬几个晚上，在圣诞节那天，把双织着小猫咪毛线手套，悄悄放在他枕边。
他醒来发现那双小手套，开心得蹦跳起来。
挂电话，王洋看着刚炒好热乎乎炒饭，忽然又失胃口。
勉强咽几口，他把这碗炒饭用保鲜膜包好，放到冰箱保鲜层里，在屋子里又兜兜转转晃悠会儿，他才像是终于决定什似，从柜子里抱出个小木箱子。
王洋看着箱子，沉默几秒，打开。
箱子里头整整齐齐码着些物件：几件衣裤，最上头是件驼色大衣，隐隐发白，陈旧得很。旁边列着个小盒子，里头装只金戒指和条极细项链。这些东西，无例外不是女式。
王洋安静地把那件驼色大衣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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