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晏并不觉得站在雨里寒暄是件什好事,尤其是他雨里袍边鞋靴都是泥水,而魏玠则在马车中衣衫整洁丝不乱。
“过两日再去魏府拜访,此刻叫住你是有旁事。”
薛鹂也朝着他指方向看过去,雨幕中马车愈来愈近,马蹄踏过泥泞飞溅起泥水,等即将靠近时候又慢下来,似是避免高高溅起泥水殃及到他们。只是仅从马车富丽模样来看,比起她,里面那位显然要尊贵许多。
“还真是兰璋兄,他竟也回来……”
薛鹂听到身旁人开口,才知晓马车中贵人是谁。
魏玠十五岁时候,先帝称他是少年英才,有如兰芳绚,圭璋之洁,特赐他表字兰璋。只是对薛鹂而言,魏玠更多时候只在传闻中出现,就和话本子里人似,如今忽然出现在此处,反倒让她觉得格外不真切。
在她尚未回过神时候,梁晏已经让侍从先行步,唤住本要离去行人。
架早已候着马车中,薛鹂眼便看到魏府马车,其他人显然也注意到,梁晏愣下,问道:“你是魏氏中人?”
薛鹂只说:“不过是旁系出身,不敢以魏氏中人自居。”
梁晏想想,还是没有问她名姓。薛鹂心下觉得挫败,想到日后还能再见,倒也没有太消沉。而后梁晏见她半边肩膀都被雨丝飘湿,好心又将伞面朝她偏偏。
薛鹂注意到这点,仰起头看他,微湿眼睫颤颤,清润明亮眼眸如同被风拂过汪清泉,忽地泛起波澜。
梁晏与她眼神相触,有片刻怔然,自知失礼又连忙别开脸不再看她。
马车缓缓停下,驾车人回身和里面人说什,片刻后车帘卷起,露出张俊美不似凡人容颜。
饶是薛鹂早在心底预想过,当见到真人这刻,仍是怔愣下,目光时间变得难以移开。当初她总听人称赞魏玠神姿高彻,总以为不过是夸大其词,如今却不得不信那句琼林玉树,超越风尘之表。
在这些人中,属梁晏与魏玠交情最好,此刻他执伞上前步,问道:“兰璋,近日可还安好?”
“还好。”魏玠淡声应道,而后微微颔首,算是与其余几位打过招呼。
他目光只轻轻从薛鹂身上扫过,没有片刻停留。
“娘子,车夫好像走不!”银灯跑过去正招呼车夫,忽然又顶着雨跑回来。
薛鹂皱眉道:“发生何事?”
银灯瞥眼梁晏等人,犹豫下才说:“车夫去出恭时候滑跤,伤得不轻,如今连缰绳都握不住。”
梁晏同伴心下喜,开口道:“这有何妨,不如……”
话未说完,同行友人拍拍他后背,指着大道上架越发近马车说道:“看着像是魏氏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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