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玠亦如往日回到玉衡居,并未有任何不同。
只在途径回廊转角处,他下意识脚步顿。
这次身后没有传来轻快脚步声,也没有人故作娇柔地唤他“表哥”。
“薛娘子侍女好像很生气,她说这张琴薛娘子花费许多银钱,低声下气求个老者修好,为修琴还在琴坊站三个时辰。谁知衡章县主讽刺便罢,大公子竟连亲自见面都不肯。早知衡章县主来,她必不会自取其辱……”晋青说到此处便停下去看魏玠表情。
魏玠面上没有半分动容,目光从那张琴上淡淡掠过。
“将琴送回去,薛娘子若是不要,便将琴送到柴房,不必拿来给。“
晋青顿下没有动作,他似笑非笑地问:“你替她委屈?”
晋青连忙否认:“属下没有。”
回到桃绮院已经耽误好些时辰。银灯见她抱着琴又回来,提着木桶惊讶道:“娘子怎又将琴带回来?”
薛鹂低落地叹口气,声不吭地进屋,很快银灯擦净手也跟进去。
炷香时辰后,银灯抱着琴怒气冲冲地走出桃绮院门。
正是夕阳西落时候,浓艳至极晚霞如片火海,红光周围浮着层橙黄光晕。余晖照下来是迷醉橙红,亭台楼阁仿若也烧起熊熊大火,这大火随着地砖,蔓延到魏玠袍角。
魏玠站在檐下,正在看院子里花树。春日过,海棠也渐渐凋零。
“她是自讨苦吃,不必替她委屈。”
薛鹂果真让人将琴送回来,于是衡章县主与她送来琴,都齐摆在柴房。
次日魏玠照常去书院授课,再无人敢装病不来,课上众人也都安分地端坐着,生怕被寻到错处。
薛鹂坐在最后面,眼睛略显红肿,听学时也显得心不在焉,始终不曾抬头看过他。
听学过后,照例又是好几人围上前请教。
魏玠动不动地站着,夕阳光辉为他身影覆层朦胧光晕,更衬得他俊美不似凡人。
晋青抱着琴进来,出声道:“主子,薛娘子侍女将琴送来,说番话便丢下琴走。”
素布已被拆开半,露出魏玠熟悉琴身。他脸上没有多少意外,事实上当日春猎过后,他曾让人折返回去寻找这张琴,找许久也没有琴下落,那时他已猜到琴多半是在薛鹂手上。
“修得还算不错。”他轻笑声,语气却冷淡。
“薛鹂侍女说什?”魏玠没有去碰那张琴,目光重新移到花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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