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薛鹂突然声怒骂,室内窸窣声响归于平静,所有人都停住动作愣愣地朝着薛鹂方向看去。
从魏玠方向,正好能看到被褥被拱起个小丘似轮廓,从中漏出几缕凌乱黑发。
薛鹂听不清他们说什话,只觉得身子疲累到不想动弹,嗓子干涩发疼,连吐息都变得滚烫。就好像做梦似混乱,周围都是嘈杂人声。她时间还当是回到梦里场景,她病得浑浑噩噩,薛氏族人抢占家产与阿娘起争执,在她卧房外吵个不停,最后还要怒骂着要将她从床榻上拖下去赶出门。
薛鹂用被子蒙住头,既烦躁又委屈地哼唧几声:“阿娘!阿娘……”
银灯慌忙上前去安抚,小声道:“娘子,夫人
魏府里有规矩,到人定不可喧哗吵闹,若非有要事亦不可四处走动,犯禁便要受罚。因此夜里薛鹂虽烧得厉害,银灯时间也不好去为她找医师,姚灵慧更是不曾放在心上,直到次日清早她身上仍是烫得吓人,银灯才急急忙忙去找人,正巧遇上前来探望薛鹂魏蕴。
得知薛鹂发热病,魏蕴心中更为愧疚,便想着去帮她寻人,却不想半路上遇见魏玠,他身侧还跟着府中最好医师,往日里只替魏氏夫人与子孙医治。
魏蕴立刻向魏玠说明缘由,好将人借走替薛鹂看病,待他应下后,魏蕴偷偷观察他表情,那张温润如玉脸上并未因为薛鹂而生出些许不同,他甚至不曾为她而皱皱眉。
魏玠对薛鹂没有丝毫动心,这理应是她最希望看到结果。她堂兄是举世无双君子,薛鹂出身又怎配得上他呢?可想到往日她因此事对薛鹂冷嘲热讽,她都默默承受,非但不怨她,还总笑盈盈地唤她表姐,也许是她自己心胸狭隘,更何况……更何况,薛鹂确生得美艳,那袭红裙,便是她见也时时刻刻难以忘怀。
魏蕴脚步忽然停住,犹豫片刻后,她奔上前唤住魏玠。
“堂兄留步,……还有事相求。”
如此想来,薛鹂似乎也没有那差,甚至也有几分可怜,若是她不再倾心堂兄就好,她日后必会待她如亲姐妹般……
薛鹂卧房还算宽敞,布置上也简单素雅,床榻放置在镂花屏风之后。薛鹂落水回府,魏植与二夫人先后来过次,如今她醒,连往日鲜少到二房魏玠都来桃绮院,姚灵慧惊愕到不知如何是好,在薛鹂卧房中坐片刻,魏礼竟也循声跟过来,她越发坐不住,寻借口便要离开,将薛鹂丢给屋里人。
薛鹂身子向健朗,鲜少生过什病,银灯也有些手足无措,医师如何说她便紧张地听着,个字也不敢落下。
魏礼向魏蕴问起当日发生事,魏玠则沉默地听着医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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