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鹂低头瞬,看到桌案上茶盏,茶水已经冷,依旧放在原处不曾移动。
这幕忽然牵出些令她恼火画面,似是应证她在魏玠眼中是如何不堪。
既如此……
与其让魏玠不愿喜欢她,不如彻底厌恶她,至少还能借此讨得梁晏眼光,总不好让她费尽心力却落得场空。
薛鹂心下决绝,面上仓皇之色消失不见,她不愿去深究魏玠如何得知,她只想往后该如何好过。眼看魏玠转身要走,她匆忙上前步,低声问道:“那表哥呢,表哥又有几分真心。”
来教,是求之不得事。”
魏玠面色不变,并未因此动怒,只是双眸子黑沉沉地盯着她,好似潭深不见底死水。他忽然温声说:“薛鹂,你其实不必对惺惺作态。”
所有祥和都在顷刻间瓦解,仿佛方才亲近只是她自以为是。句话宛如瓢冷水泼在薛鹂身上,分明是炎炎夏日,她却莫名感到浑身发冷。她面色逐渐苍白,不愿相信她心系梁晏事被魏玠知晓,依旧装傻道:“表哥话是什意思,用心不专是有错在先,愿意向你赔礼,只是……”
“利用夏侯信不是什好事,夏侯信睚眦必报,若你日后找不到依仗,他不会就此放过你。”他缓缓道。“魏蕴落水事,应当也与你有关,是吗?”
薛鹂眼眸微睁,面色苍白地看着魏玠,她眼睫颤颤,惊愕道:“对表哥片真心……却不知你心中竟如此想。”
魏玠尚未做出回应,便感到衣襟被她猛地往下拉,他顺势低下头,片温软覆在唇上。
魏玠并不动摇,平静地看着她,说道:“魏缙年纪尚轻,若你对钧山王有意,不该戏弄他片真心。你若有意与钧山王结识,叔父不会拦你。”
薛鹂被魏玠拆穿后,心底竟也生出股羞恼来。魏玠说话已是给她留足颜面,没有指着她斥责她虚伪无耻,辱骂她居心不良。然而魏玠面上丝波澜也没有,仿佛她许久以来所做切本就是场泡影,于他而言不过是个笑话,连他丝毫情绪都无法牵动。
魏玠漠然地注视着她,显得如此高高在上,仿佛他可以轻易批判指责她卑劣,将她所有不堪都摆出来,照得她无所遁形。
“难处,你又懂得多少。”不知是哪里来得股火气,让薛鹂攥紧手指,心中气愤到极点。似乎那股毒火依旧烧得正旺,让她理智被烧得灰飞烟灭,几乎要压不住那些深藏怨怼。
魏玠没有理会她话,依旧用那冷漠而疏离目光望着她,似乎她是件极不能入眼脏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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