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情愿要来,若不是鹂娘心善想来看你眼,也不会……”
魏蕴后面再说什刺耳话,梁晏都没能听进去,他在心中暗自欣喜,却又忍不住为自己欣喜而羞愧,只能强压着不让自己露出异样来。
薛鹂语气担忧,温声问他:“世子如今可好些?”
“并无大碍,难为你特意登门探望……”他说话时才敢去看薛鹂表情,对上她明澈眼眸,面上又是阵发热。
室内似乎流淌着股隐秘无声暗流,梁晏心中杂乱情潮被掀动,让他更压抑不住内心躁动不安。
辱玩意儿。魏玠嫌恶她,她便要他尝尝被人戏弄滋味,可她心底也清楚,她对魏玠也算不得什,不过能叫他日后回想都觉着恼恨罢。
说到底,他又凭何与她计较,高高在上魏氏长公子,真能自降身份娶她这出身低微女子不成。
在名门望族眼里,门第才是度量衡。士族出身人大都瞧不上寒门,便是哪日要饿死,也不屑去吃寒门中人递来吃食,宁愿抱着他士人气节去死。
薛氏虽不是寒门,却因薛珂半途去做不入流商贾,连带着薛鹂与姚灵慧也要受人讥笑,魏氏肯接济他们已算得上是仁厚至极。甚至以她出身,想要攀上如今已然式微魏氏四房,若不是有魏植帮衬,也称得上是痴心妄想,何谈让魏玠娶她。
之所以她明目张胆引诱魏玠,却仍然能在魏府立足,不正是因为所有人都未曾将她放在眼里,都等着瞧她笑话吗?
薛鹂仍言笑晏晏,恍若无事般与他寒暄,话里偶尔提到魏玠,像是根刺扎在他身上,便是不足以伤人,也会让他感到痛痒不堪。
魏蕴打断二人对话,催促道:“既然你安然无恙,们也该回府。”
她扫薛鹂眼,语气不耐地唤她声:“鹂娘,们走。”
薛鹂听话地点头应下,说道:“愿世子身体康健,与姐姐先走。”
梁晏身体
薛鹂瞥见魏蕴神情,心中不禁冷笑。她才不会为此失落,更不会生出丝毫对魏玠愧疚,能当她踏脚石,也不见得能损害他分毫。说到底,她也是个美人,好声好气地哄劝讨好他这些时日,分明是他占到好处。
二人同见到梁晏之时,府中探望人已经零星地散,显然梁晏并未想到她们二人会来,听到侍者通报后,他连忙收拾桌案。薛鹂与魏蕴走入房中,正见他慌忙地拿书卷压在沓字画上。
薛鹂走近之时,那字画都已被遮盖严实,她只瞥到画上抹鹅黄,心下却已有定论。
魏蕴冷冷道:“藏着掖着做什,不过几张字画,你技艺拙劣羞于见人不成?”
梁晏被她气得脸色涨红,愤愤道:“你来探望人,嘴里竟也没句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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