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统笑笑,不置可否,也不顾薛鹂闪躲,兀自替她扯扯滑落被褥,说道:“早说过,你会来找。这天下迟早落入手,你亦是如此。”
他话音才落,营帐忽然传来赵芸求见声音,薛鹂隐约也听到赵郢动静。
见状她掀开被褥,赤脚下榻,不等赵统伸手去扶,她便径自跪下去,伏在他面前恭敬道:“鹂娘蒲柳之姿,如今遇到祸事,承蒙大王与世子收留。往后定将大王视为生身父亲,尽所能孝敬大王。”
薛鹂头压得很低,露出段洁白颈项,细嫩掌心托着支金簪,赫然便是他相赠薛鹂那支。
赵郢与赵芸踏入营帐,望见便是这幕,二人纷纷停住脚步,愕然地望着赵统。
让她强身健体。”
赵统脱甲胄挂在旁,薛鹂好似能闻到空气中微末腥气。
“此处是为你备下营帐,离芸娘不远,你们姑娘家,日后可以聚在起说说话。”说完这句,他语气顿,又道:“洛阳别,已过半年光景,不知你今日心意如何。”
薛鹂既然肯跟着赵郢来到此处,便不会介怀他逆贼污名,见她病恹恹模样,赵统心中不禁怜惜,温热干燥手掌轻抚过她颊侧。
她甚至能感受到赵统手上磨人茧子,立刻撑起身往后退退,与他拉开段距离。
薛鹂下榻时脚步都虚浮不稳,她强撑着说出这番话,身躯也紧绷着,颗心几乎吊到嗓子眼儿。她不敢抬头去看赵统脸,只能去赌上次。赵统既然如此看重她恩情,多少也该是个有德行人,总不会为儿女情长做出罔顾礼法事。
“请大王怜惜鹂娘孤苦,收为义女。”薛鹂在说这话时候,嗓音中有着不易察觉颤抖。
“鹂娘始终视钧山王为长辈,是大齐英雄,从来只有恭敬之心,不敢生出旁心思。”薛鹂面色泛着病态红,双眼里布满血丝,警惕而畏惧地望着他。
赵统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盯着人不说话时候叫人心底发虚。
薛鹂被他看得默默移开目光,甚至不敢再对视,而后便听他沉声道:“鹂娘,你可要想清楚,从,日后你便是人上人,他日登上皇位,你便是皇后,不只是你,你母族便可步登天。弃你而去之人,往后在你面前也只敢俯首跪拜,岂不快哉。”
薛鹂听到他这番狼子野心话,心中越发觉着古怪。这心思可不是忠臣良将该有。听着确是快活极,可往后事谁有能说清,谁知道得来是荣华富贵还是命丧黄泉。
她目光闪躲,惊疑道:“大王这是什意思……竟是当真有不臣之心?不过是想安稳度日,此事于而言实在荒诞,便是想也不敢想,还请大王日后莫要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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