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鹂轻咳声,问那女子:“城里人还在辱骂他吗?”
那女子想想,说道:“有什好骂?要不是魏郎君,城里人都死光,上头贵人打仗,们这些庶民真是遭殃……”
兴许是想到自己遭遇,她语气也多几分愤慨,又嘀嘀咕咕地骂两句。
百姓们只知晓自己要病死,连饭都吃不饱,城外人叫喊着要屠城,他们很恐慌不已。他们甚至不知晓忠君是何意,临魏玠放敌军进城,却保住他们性命,骂过两日后便冷静下来。
“说也是……”
摇头,说道:“多谢兄长,既是义父意思,还是好生留着他吧。既要收他为军所用,便不该故意折辱,以免他生旁心思,不会忠心替义父做事。鹂娘并非不识大局人,怎会为此事与兄长置气。”
赵郢听她这样说,心中顿感宽慰,怜惜道:“你莫怕,往后好好护着你,再不叫你受委屈。”
薛鹂病逐渐好转,只是身体仍虚弱。新来侍女是赵郢在城中随意找人,薛鹂醒以后,她便回家去照顾孩子。而后又来个女人,据说是被那些蛮夷掳到军营中军妓,看着与薛鹂般大年纪,刚到院子里时候,目光总是怯怯,也不大敢说话,举动都透着小心翼翼。
军中多是男子,赵郢见她还算安分乖巧,才挑她来伺候薛鹂。薛鹂问才知晓,那女子也是吴地人,虽说乡音不同,薛鹂也能勉强听懂些。
女子也告诉她,成安郡不是被敌军攻陷,而是魏玠甘愿降城。
寒门学子倾慕魏玠不在少数,由于他并不如天下士人般鄙弃寒门,因此如今他落难,军中寒门出身将士与幕僚对他还算恭敬。唯有赵郢看他不顺眼,总是冷着张脸,却也没有真为难他。
赵郢与赵统性子相差许多,且他有个
魏氏百年来从未出过叛主之人,而魏玠这个被魏氏捧上神台,成为魏氏风骨象征般人,却做出叛主降城耻辱之举。
此事出,魏玠将成为个笑话,从前高风亮节,往后都会化为屈辱,成为划在他身上刀子。
薛鹂已经知晓援兵不来原因,想起从前梁晏与她诉说种种委屈,再看眼魏玠今日处境,不禁有些唏嘘。她当初以为梁晏是被抛弃那个,如今在看,不被选择人只有魏玠。
魏恒凉薄寡情,凡是总是以自己为先,多年养育抵不过血脉亲情,因此他先想着派兵去救梁晏。而平远侯则恰恰相反,即便往日里总是对梁晏严苛,总是讥讽他不比魏玠,到要命时候却仍舍不下自己手带大仇人之子。
薛鹂忽地有些可怜魏玠,也不知在他得知被两方抛下时候,面对这座苟延残喘成安郡,他心中在想些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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