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统便坐在陈觉身旁不远处,好似闻不到那股令人作呕腥臭,更听不见他痛苦哀嚎声,只面不改色地擦拭着佩剑。
听到薛鹂脚步声,他轻轻抬眼朝她看去,平静道:“鹂娘来。”
薛鹂停住脚步,只是看眼,便浑身发寒,再不肯走近步。
“听闻你有事要寻他,带他来给你见上面。”赵统说话时候,拭剑动作也渐渐缓慢,刀锋折射出寒芒从薛鹂眼前扫过,她几乎是毛骨悚然,背脊都僵直。
“陈觉可是做错什事?义父为何如此待他?”
齐国近年来常有动乱,只是都被强势宗亲豪族压下去。看似是皇帝昏庸,实则齐国上下早已是千疮百孔,如今想要再填补却无能为力。
赵统镇守豫州多年,比多少人都熟知当今朝局。世家望族将钱财权利牢牢掌控,士族争斗耗空齐国。赵暨身为国之君,连登基都是被操控着架上去。到头来也只能依附着世家彼此争斗,制衡着摇摇欲坠大齐。
如今赵统造反,拉拢士族,甚至引来外邦攻打齐国,好让齐国兵力无法招架,虽说成效昭彰,却也让百姓们死伤惨重。
薛鹂在军中与赵芸留在处,平日里赵统军务繁忙,没有闲心落在她们身上。薛鹂反而放心,生怕赵统再来生事。
只是在军中久,也能看出如今齐军连连败退,反而是叛军士气大振,已经欢呼着要朝皇都去。加上北地各州郡有外敌侵扰,士族应战之时仍不忘争权夺利,面对战局早已是分身乏术,赵统登上皇位仅在朝夕之间。
薛鹂美艳脸并未因此而花容失色,赵统看她眼,又在记忆中思索起与她初遇景象,却又不知为何无法将此刻她与当初联想到处。
“并未做错什大事。”
“既如此,义父为何将他折磨成这副模样?”
“陈觉大胆妄为,以鬼神之名戏弄,虽不曾犯下错事,却无法留他。”
薛鹂不愿意立即与赵郢成婚,她想先找到陈觉,好让陈觉再诓骗几句,让她拖延段时日。魏玠除番似是而非话以外,什都不曾与她交代过,然而她还是莫名觉着魏玠不会作假,兴许真能找到法子带她脱身。
只是不知为何,她命人偷偷搜寻,始终没有找到陈觉身影。午后有绣娘前来替她量身形,准备缝制她与赵郢成婚礼服。薛鹂任由对方摆弄,心中不禁感慨,她前前后后竟有三套婚服。
绣娘走以后,有人说找到陈觉,于是领着薛鹂去看。
然而她到时候,营帐中除血肉模糊,依稀能辨出人形陈觉外,还有个赵统。
陈觉身上见不到处好肉,连□□都虚弱到微不可查。口中时不时有鲜血溢出,稍走近便能闻到他身上散发出血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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