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他还算发乎情止乎礼,还有正人君子操守。而她本想矫揉造作地唤他声,却因只小虫掉到裙子上而吓得跳起来,边哭边跺脚,疯似地喊:“表哥!有虫,你快帮!”
魏玠看她要急疯,才不急不忙地将虫子拂去,而后她说什都不肯坐在这片林荫下。
总觉着这些事就在昨日,然后转眼间竟过去这样久。
沐浴过后,薛鹂坐在榻前哄得姚灵慧沉沉睡去,自己却辗转反侧无法阖眼。回到魏府后,这里草木都能让她想起魏玠,也让她心中愈发不安。
最后她还是没忍住起身,披件衣裳便朝着玉衡居方向去。
“鹂娘受苦,受苦……”
薛鹂心头五味杂陈,拥着姚灵慧安抚她,谎称自己从魏玠手上逃脱后,被梁氏旁支收留,而后寻到机会偷偷回到洛阳,只是惹乱子,无颜再叨扰魏氏,想等知晓阿娘消息后再南下去寻他们。谁知如今他们回洛阳来寻,她听闻立刻便赶回来。
薛鹂稍稍蹙眉,便是个楚楚可怜娇弱美人,旁人听便只觉得她受尽坎坷,实在是可怜,都没有疑心她话里真假。
薛珂听怒从心中起,咬牙切齿地骂魏玠两句,薛鹂睨他眼,说道:“事情都过去,爹爹也莫要再提。”
薛珂顺着薛鹂意思,果真不再多话,夜里魏府为替薛鹂洗尘压惊,置办场酒宴,薛鹂听阿娘说半日话,才有机会同许久不见魏蕴寒暄,走近后才发现魏蕴腹部微微隆起,竟像是有身孕。
这条路她走过很多遍,没有灯笼也不担心走错。大夫人病逝,魏恒病重未归,魏玠也被逐出魏氏,魏氏大房地界空荡荡,连下人都极少去走动。玉衡居侍者自从魏玠离开魏府后,仅有两人留下,余下都道散去。
从前总是彻夜明灯玉衡居,如今只剩片漆黑,寂静中偶尔能听到些许虫鸣。
她还记得自己修好魏玠琴,本来以为那
薛鹂怔住,而后便听魏蕴淡淡道:“这孩子已有五月大。”
薛鹂抬眼去看魏蕴,嫁作□□和成为母亲后,似乎没能替她增添任何光彩,甚至还让她憔悴许多,只从眼中便能看出疲态来。
“这段时日想必你也受不少苦,好好在府中修养,等日后安稳,再南下也不迟。”魏蕴看着她,似乎是有很多话想说,然而叹口气,又将想说话咽回去。
“也好。”
夜里薛鹂回桃绮院,院子里夹竹桃许久不曾修剪,茂密枝条长满墙头。她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想起当初费力接近魏玠时候,有次她搬软席坐在林荫下饮酒吃茶点,午后发困便睡过去,醒来时候魏玠抱着琴坐在她对面,正将她发上掉落夹竹桃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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