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鹂再见到赵郢时候,他瞎只眼,只袖子空荡荡,被人推把后踉踉跄跄走到她身前。见到她身旁魏玠后,他又强撑着站直身子。
见到二人瞬间,赵郢脸上闪过许多情绪,是怨恨愤怒,又是鄙夷与不甘,然而到最后,又仿佛什都不剩,只苍白地盯着薛鹂,不等她开口,先步问道:“芸娘如何?你同说实话。”
薛鹂犹豫片刻,开口道:“芸娘得知你被俘,已经自尽身亡。”
赵郢身子晃下,险些没有站稳,薛鹂脚步微动,下意识想要上前去扶,却被魏玠牢牢地握住手臂。
好在他没有摔倒,只是苦笑声,点头道:“也好,芸娘从小娇贵,与其让她受苦,此刻死也算解脱。”
说。”
她有段时日总是做梦,梦到赵郢死相凄惨。即便没有情意,也是相识许久共患难故人,总有几分真情在。当初从洛阳到上郡,是赵郢路护着她,后来在军中也对她多有关照。倘若赵统没有造反,赵郢不必上阵杀敌,定能如他所说,在洛阳打马球年年争得甲,而后找个闲职,每日里只管想着和友人玩乐。赵芸也该如此,她会与萧氏郎君成婚,不必颠沛流离,被急于拉拢望族赵统随意嫁出去,给个大她十几岁男子当续弦。
她只是觉得可怜罢,所有人都是被推着走,没有多少选择余地,无论是百姓还是赵统族,都成皇权和世族争斗牺牲品。
赵统自以为是挽救齐室明主,最后却也成枚棋子,连累双儿女陪着他赴死。
魏玠皱起眉,似是有些犹豫,见到薛鹂表情后,还是略颔首应下。
“对不住。”
听到薛鹂话,赵郢抬起头盯着她,说道:“你是对不住。”
他目光落到薛鹂隆起小腹上,继续道:“不怪你,如此也好,你没有嫁,便不必被牵连,同起赴死。你能好好活着,也少
在被带去见薛鹂之前,魏玠命人为赵郢梳洗番,换下他身沾着血水与污泥衣裳,面是不想薛鹂闻到血气感到不适,面则是不愿让她对赵郢生出太多不忍。
世上大多感情总是彼此相系,怜悯与不忍,未必不会牵动出旁心思。
薛鹂心思,被牵动丝毫也不行。
他去见赵郢时候,心中还有几分忐忑,甚至不知再见该如何面对。又有什好说。谁料刚好这日,又有人传来消息。赵郢被俘后,钧山王员大将领兵降城,为表忠心,将新婚妻子赵芸头颅献上来。
有人传赵芸是自尽而死,并非他亲手所杀,只是无论如何,他确献上赵芸项上人头。为此无论是叛军还是齐军,都对这样人嗤之以鼻,瞧不上他这种贪生怕死,薄情寡恩做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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