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现在当然能懂,也不愿让许今朝一个人去承担这些:“我跟你一起。”
许今朝有些惊讶,宋姣则说:
“许伯父一直想让你接许家的产业,现在你自立门户,他肯定不大高兴,我陪着你回去,还能多少从中转圜一下。”
这当然是委婉的说法,宋姣的实际想法是,自己和许今朝一并回许家,可以稍微麻痹许博扬,让许今朝不必太低伏做小讨好对方。
许今朝问:“你方便吗?”
许今朝能够理解宋以康绝境中打出微弱底牌挣扎一搏的作法,更能理解他为什么绝不想让女儿嫁到这种家庭里。
尽管她无比厌恶许博扬,却也必须和他保持表面的良好关系,不能撕破脸,毕竟宋以康现在还等同于捏在对方手中。
这是宋姣的亲人,也是一个或许没有足够能力保护住女儿,却仍值得尊敬的父亲。
许博扬在一天前的通话中倒是语气平和,询问她的进展,并提到她一直在外,应当回家看看了。
许今朝听出了对方的不满,她打算去雎洲敷衍下老家伙,正好宋姣也要回去探监,便想着不如跟宋姣订同一班飞机。
,家庭支离破碎,只剩下一个女儿陪伴,许博扬却自恃权柄,干涉他女儿的婚姻自主。
宋以康被逼上绝路,退无可退,才发疯一样搏上前途与性命反抗。
[许今朝]的记忆中,她曾经问许博扬:“如果宋以康辞职,把宋姣带走呢?”
许博扬微笑告诉女儿:“他们哪儿也去不了。”
在[许今朝]的视角下,原身感受到的是胜券在握的得意,仰仗强权占有他人的快乐。
宋姣冲她眨了眨眼:“我自己主动提出来,当然就是方便的意思。”
许今朝笑起来:“那好。”
两人到雎洲时接近中午,由于提前和许博扬说了航班号,
她对宋姣说:“我得回老宅一趟。”
许今朝仍然不愿称呼许博扬为父亲,每次都是模糊提起。
宋姣心思敏捷,自然明白对方的这种抵触,每每只假装没察觉许今朝对许博扬的不够尊敬和避之不提。
她同样有所感,许今朝之所以还保持着和许博扬的联络,可能是考虑到宋以康的安危。
如果是从前的宋姣,受困于认知上的不足,她根本思及不到这种爱屋及乌的情感因素。
但许今朝只感到无比可怕,他们所讨论的不是某样物品,或所属自己的宠物,是两个活生生的人。
当许博扬向[许今朝]保证,她想要的人根本出不了雎洲,而[许今朝]笑逐颜开。
这样轻松惬意的姿态,简直像是在讨论有可能逃跑的两个大小奴隶。
可他们分明处在现代环境中,中央空调往外吹着冷气,落地窗外是钢筋混凝土的城市森林,马路上有无数车流正缓慢驶过。
这种时代错乱般的景象让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