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叶庭把被子盖上,拍拍文安背,闭上眼睛。
熟悉呼吸声近在咫尺。文安能看到背心下起伏肌肉线条。
他小心地挪过去,把头靠在紧实肩膀上,就像湍急河流汇入平原,心里瞬间变得平稳安宁。
他轻轻松口气,然后警觉地瞟眼,看叶庭有没有注意到他小动作。
叶庭毫无反应。
叶庭没说“已经过去”“快睡吧”,他们知道对方梦见是什,也知道语言无法纾解这种沉痛感。
“要不要过来睡?”
文安瞬间清醒,脑子里睡意散而空,此刻万里无云,警钟长鸣。
“怎?”叶庭问,“以前你住院时候,不是直睡在你旁边吗?”
那是同个性质吗?
文安拼命地睁眼。他告诉自己这是梦境,他已经到安全地方,有世界上最好家人。
快醒,他朝自己尖叫,快醒!
然后,他睁开眼睛。
冷汗从额头上滑过,背后已经湿透。他用手臂紧紧地抱住自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听,他说,仔细听。
呼吸声。
再看,这人呼吸平稳,腹部起伏规律,已经睡着。
文安盯着叶庭侧脸,突然想朝他没心没肺肚子上踹脚。
青春期果然喜怒无常。
文安盯着叶庭旁边空位看很久,然后慢慢地从橱柜里出来,爬到床上。
叶庭等着他钻进被子,然后看到他谨慎地隔开半米距离。
叶庭替他掖被子手停下:“你睡床边上干什?”
“……”文安说,“习惯睡窄地方。”
叶庭搂住他腰,把把人捞到床中间,文安觉得自己心动过速。
平稳呼吸声透过橱柜缝隙传进来。这声音像舒缓音符,让他逐渐平静下来。
他打开橱柜门,想看会儿床上人。但叶庭对门页开关声极度敏感,几乎是立刻就醒过来。
两个青春期少年隔着几米距离面面相觑。
过会儿,叶庭问:“做噩梦?”
文安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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