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都不要变。他们每天上学,放学,回同个家,在同个桌子上吃晚饭。放假时窝在同个沙发里,下雨时坐在窗台边,看窗外天堂鸟随风摇摆。
就这过辈子。
“为什不行?”叶庭问
墓草长新,永留追忆。
念完,他合上纸,两人对着坟墓,默哀三分钟。
然后文安说:“们去爬山吧。”
他没有不自量力,要徒步上山,在叶庭劝阻下,还是选缆车。坐到终点后,离山顶只有最后段陡坡。
他拉着叶庭手,慢慢地爬上台阶,走到山顶观景台。
叶庭在上面覆上层土,拿出张折起来纸。文安惊讶地看着他:“这是什?”
“大哥写悼词,”叶庭说,“刚才给。”
文安甚至没有问冯诺为什给蜘蛛写悼词。
叶庭展开纸,深吸口气,开始高声朗诵:
不用再怕骄阳晒蒸,
方,就真举行场葬礼吧。”叶庭说。
“大哥看到你,没说什?”
叶庭摇摇头。文安想,冯诺知道他病情,就算他们要去爬珠峰,冯诺也不会拦。
“去香山,”叶庭对司机说,转头看着文安,“这还是们第次单独出去旅游。”
是啊,文安意识到。腿不方便,他很少出来玩。为陪他,叶庭也很少出去。
香山只是城市里土丘,高度不足以令人屏息,四周也没有壮阔山川湖海,但能将附近街景览无余。写字楼像玻璃积木样排列着,阳光倒映在窗户上,仿佛白日里城市星星。车辆穿梭在交织公路上,传来轻微嗡嗡声。
文安深吸口气,小声说:“好幸福。”
这句话裹挟在风声中,叶庭却听清:“心情好点吗?”
怎能不好呢?有关心、爱护自己家人,有即使不知道真正发生什,也愿意无条件陪伴在自己身边所爱之人。
“如果现在,”文安说,“能持续辈子,就好。”
不用再怕寒风凛冽;
这词对于他们两个太过佶屈聱牙,顿顿,他又往下念:
野鬼游魂,远离坟冢,
狐兔不来,侵你骸骨;
瞑目安眠,归于寂灭;
午阳高照,出租车缓缓驶向都市远方。
从医院出来后,文安第次露出笑容。
这是个金色秋日下午,阳光透过轻薄云层,洒在枫树林上,温暖柔和。深红、橙黄、暗金,片枫叶就是块秋天碎片。风轻轻吹过,两片叶子打着旋,落在窸窸窣窣林间地毯上。
枫树林隅,小溪悠然流过,水面倒映着秋天颜色——这短暂而美丽季节。
文安捧着盒子,看叶庭用树枝挖出个小土坑。等叶庭站起来,他就蹲下,把盒子放在土里。风吹,落叶盖上这个小小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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