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记得手机那端,房东啰啰嗦嗦、却又不失关心的话语。
“……小靳啊,明天我那会来一个新租客,叫白和璧,是隔壁S大的高材生,看起来人蛮好说话的,”她喝了口水,继续道,“他租了我这房子一年时间,你就住他对门,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有空的话,你可以和他搞熟关系,聊聊学习之类的事情……”
那时,他正在兼职的酒吧后厨,整理自己作为服务员的衣着,准备下班回家。
正值周五,酒吧的人流量很大,所以他比平常要晚一个小时下班。
“嗯,我知道了。”
靳敖垂眸,认真打量着面前人清俊的脸庞。
早晨清新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悄悄溜了出来,似精灵般跳跃在面前人的侧脸上。
他闭着眼,微翘的睫毛随着平稳的呼吸上下起伏,仿佛翩飞的蝴蝶。身上穿着的白衬衫,虽然被长时间压在身下有些微皱,但依然不妨碍其为主人增添的干净气质。
很好看。
他是靳敖这十七年以来,见过的最好看的人。
翌日清晨。
脑袋昏昏沉沉的靳敖动了动眼皮,缓缓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素净洁白的天花板,和牢牢裹在身上、散发着刺鼻乙醇味道的棉被。
与家里装修完全不同的素净风格和脑袋后酥麻中带着疼痛的感觉,让靳敖明白,他这是被人送到医院来了。
靳敖的记忆还停留在昨晚,自己强撑着脑后伤口的剧痛,从电梯门爬回到自家门口后晕倒的狼狈样子。
他嘴上答应,但心里却不以为然。
自己这里又无利可图,别人凭什么要和他搞好关系?
而且这新邻居的名字挺好听的,就是不知道这个“和璧”是不是课文里,和氏璧的那个“和璧”。
房东太太向他唠唠叨叨一大段,似乎从他那边听到了什么声音,有些担心道:“小靳,这么
忽视了手臂的酸胀,盯着面前的人,靳敖不小心入了神。
其实,在昨天晚上他在救护车上就认出自己的救命恩人是谁了。
——这是他的新邻居白和璧。
但,这是靳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观察他的新邻居。
早在白和璧搬进来的前一天,靳敖就从房东太太那里得知了将会有新的人成为他的邻居这一消息。
这时候,靳敖才发现自己的手紧紧的压着身旁趴着睡觉的人的手腕,似乎已经攥了很久了。
瞥了一眼,和昨晚在救护车上的身影渐渐重合,他明白,这恐怕就是昨天晚上把他送进医院的好心人。
靳敖握了一宿的右手,指尖已因血流不畅而泛了点白。
他能感觉到,小臂以下已经没有知觉了,但他没有动,因为他知道只要他稍微抬起一点手,趴在他身边睡觉的男人就会被惊醒。
本能驱使地,他不想打扰到他的睡眠,也不太想让他知道自己先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