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某些人来说,人心是最经不起考验的东西。
白和璧突然问:“那你呢?你在国外的那四年,是不是同样很难受呢?”
靳敖错愕地一愣。
白和璧从他的反应中得到了答案。
即使不用了解得很清楚,他都可以想象彼时刚刚成年的靳敖是如何在如此的权利漩涡中挣扎周旋,最终成为他面前这个成熟的男人。
白和璧静静地抱着男人,感受着他透露出来的些许无措,给予他一点独属于自己的体温,让靳敖知道,自己在这里。
靳敖把人搂得很紧,在白和璧的颈间深吸一口气,这才恢复了眼神的清明。
白和璧问:“你外公那怎么回事?”
“白哥,你也知道,当年出国是我外公宓鹤以我舅舅宓以宁的名义带我回去的,”靳敖讲到这的时候,顿了一下,“那时候,老头子不肯放权给我舅舅,尽管宓以宁装得很好,但他日趋膨胀的野心是怎么夜掩盖不住的,宓以宁太不听宓鹤的话了,所以宓鹤担心宓以宁一旦上位,最先要除掉的,就是他这个天天压着他的父亲。”
靳敖冷漠地从第三方视角阐释着自己家族内部的纷争,好像里面的混乱与己无关:“事实上,宓以宁也的确按照宓鹤设想的那样,渐渐吞吃和蚕食了他的权利,慢慢的在架空宓鹤作为宓氏董事长的职位。”
他一把紧紧抱住了高大的男人,心尖流出了热巧克力般浓稠的疼痛。
“哥……”靳敖低头,吻着怀里白和璧的发梢,轻轻唤着,“我没事的,都过去了……”
白和璧的头靠在男人结实的胸
“为什么那时候要那么着急带我回去呢?”靳敖扯着嘴角,漏出一份薄凉来,“因为老头子确诊得了不治之症,是肺癌。他需要一个能听他话的傀儡,自然而然地,他就想到了自己流失在外的女儿,更何况还听到这个和野男人私奔的女儿有了一个儿子之后……不言而喻,那么我就是他作为提线木偶的最好人选。”
白和璧静静地听着,没有出声。
靳敖说到这,不禁嗤笑一声:“当年我妈妈病得那么厉害,他们都没有人派来问过她的情况,现在争夺起利益了,就想起她了,真是讽刺。也难怪我妈妈总是想从那种压抑的豪门中逃离出来,最终和我爸爸——当时他还是个小有成就的商人——一起在华国白手起家……”
白和璧能想象到那种宛若囚笼的恐怖氛围,因为他身边有很多活生生的例子——父子母女因利益纠葛反目成仇,继承权归属问题导致兄弟阋墙,在金钱的诱惑下,所有人都撕扯下了自己身上体面的西装,宛如月圆之夜的狼人,展现出各异的丑态。
他比较幸运,有一对爱他的爸爸妈妈,所以并没有这样的烦恼,但是他听说过的,因为夺权夺利而导致家破人亡的惨案不在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