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音落在“你”
擦肩而过时,陆铭低头,顾澜目不斜视,越是想若无其事,越是叫人在意,去窥伺他心底。陆铭也说不清自己是可怜他,还是想趁着顾澜堤防露出裂隙,挖出他最柔软内核,去珍藏或者肆虐。
总之,陆铭忽然叫住顾澜:“澜澜。”
顾澜头皮麻,连自己那些失态都被暂时忘却。他已知晓陆铭曾经每句澜澜都不过是敷衍,却因为无所有,连假象都会怀念。
顾澜没转身,却也没有离开,显然是在等陆铭下文。
陆铭问他:“你需要陪你去拜祭他们吗?”
滑轨似乎是被故意做旧,冷冻柜被抽开时候发出刺耳声音。陆铭站在旁,看顾澜失智,慢慢地拉开柜子,露出条缝隙。
不知不觉,柜子里抓挠声音停止。
顾澜转过头,又去看陆铭,显出几分无助来:“陆铭,这怎卡住?你帮下。”他试几次,那柜子丝毫不动。
就是陆铭,也不忍拒绝顾澜。他沉默着握住把手,用些力气,却是下子把冷冻柜抽出来大截——冷冻柜没有被卡住。陆铭沉沉看顾澜眼,如果不是顾澜演技太好,那就只能说顾澜潜意识里,并不想打开。就好像他会演化出个小顾澜来,他面前冷藏柜也会无缘无故地卡住。
顾澜推开陆铭,去看那被,bao露内部,人却蓦地僵住。
在他们三年婚姻中,陆铭只去拜祭过顾家人次,那是他们结婚第二天。陆铭以为顾澜会说什,但顾澜只是沉默地站在墓前,站个多小时。
陆铭对那次沉重寂静记忆犹新。
后来顾澜再也没带陆铭去过,也没有在这方面对陆铭做出要求。陆铭也曾好奇,顾澜对陆铭要求那详尽,怎偏偏没有关于这个?陆铭问过顾澜,顾澜语气瞬间冷淡下来,说句“没有允许,你禁止去墓园。”
顾澜鲜少有那样明显流露厌恶,陆铭曾猜测是因为自己身份是顾澜买回去“鸭”,顾澜羞于在父母面前展露这样荒唐。现在看来,这猜测显然是错误,陆铭趁虚而入,或许顾澜在这种时候会允许,而这或许意味着顾澜,bao露自己更多软肋。
但顾澜仍旧如同那次,摇摇头,“你不能去。”
那里面自然没有人,只有些干涸血色掌印和拖痕——是节目组人工痕迹。
陆铭似乎看到顾澜身上喜悦点点逸散,沉默,冷硬,又点点地出现。
不知多久,顾澜站直身体,面对着陆铭,云淡风轻地笑笑,“你应该没有被吓到,当没看见吧。”
顾澜恢复正常。
他顿顿,似乎想再说什,却又什都没说,推开面前陆铭,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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