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唐林深拉着路汀的手往外走,顺手锁了花潮的门,他说:“妈妈在医院等你,我带你过去。”
路汀跟着唐林深走,有点懵:“啊?”
“今晚可能吃不了饭了,下次有机会再说。”
唐林深他总能轻而易举地化解路汀的苦闷,让路汀紧迫的焦虑没有任何发散的机会。
路雅芬忐忑不安,这段时间她的焦灼比路汀本身存在的疾病还要严重。可母子俩一见面,路汀的反应比路雅芬想象的
唐林深叹气,他看时间不早了,迂回铺垫效果恐怕不好,不如直接坦白了,“小鹿,我跟你说个事儿,你别着急,好不好?”
路汀一怔,隐隐有预感了,不是特别好。他的手指紧了紧,掌心刚被捂热呢,又凉下去了,“什么?”
唐林深温柔地将路汀拥入怀中,“妈妈在医院,外婆也在。”
路汀身体僵了,问:“哥,他、他们怎么了?”
“外婆股骨骨折,就是大腿那儿,不严重,比你那时候好,”唐林深抚摸着路汀的后脑勺,发丝穿过指缝,手感亲密且柔软,他哄:“手术很成功,这会儿应该醒了,妈妈陪着。”
唐林深在路雅芬面前理所当然地把自己融入了家长理短的琐事中,‘自己人’这话一出,路雅芬纵使觉得再不对劲,也无法站在道德制高点去质疑了——
瞧瞧人家多好啊,那是为了我们好。
不过揽了瓷器活,就得有金刚钻。怎么跟路汀循序渐进地说,这事儿还得由唐林深来办。如今他和路汀之间,虽单方面隔了一层纱布,但他们彼此信任、交心托付,做任何事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路汀早早就等在花潮的门口了,他时不时往外看一眼,唐林深准时出现,路汀叫哥,鼻尖冻得通红。
“小鹿,”唐林深拖住路汀的脸颊,捂着一点儿热,“怎么坐在这里了,不冷吗?”
路汀反应不大,目光却慌乱无章,他不知道接下来该问什么,胡乱挑了一个,“哥,外婆的手术是你做的吗?”
“嗯,是我。”
路汀点头,惨兮兮地咧嘴一笑。
路家人似乎流年不利,这几回下来,大概能在唐林深那儿开个会员了,还不用挂号费。
路汀想去医院看看她们,又不敢问,他觉得路雅芬大概不会同意,于是那股挫败感又涌上来了,怀揣一天的好心情也消散殆尽。
路汀说冷,又说我等你。
唐林深焦急,又不能生气。
路汀抬手捏唐林深的手腕,微冷的血液于周身游了一圈,最后在指尖打了个旋。路汀觉得手指发麻,又很舒服,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像一只等待被投喂的鹿,跟唐林深撒娇。
唐林深抵着路汀的鼻尖蹭,说了声嗯。
路汀欣喜又雀跃,满是期待:“哥,我们现在去超市吗?妈妈什么时候来?我给她打电话了,她一直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