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种黏腻、像是石油般刺鼻液体在凌存心底铺陈开来。
他用袖子擦去泪水,昂起头,注视着温演那双黑眼瞳,骤然发觉——
此刻油然而生感情,似乎是种说不清道不明恐惧。
「……们,先离开这里吧。」
凌存扶着墙,慢悠悠地起身,小腿泛起阵软绵无力感。他在温演搀扶下踉踉跄跄地回到大厅。
凌存本想像往常那样开口呛对方,嘴唇嗫嚅几下,却发现不管怎使劲,都没法说出完整话语来。
眼周泛起阵难以抑制酸胀感,让他禁不住再次泪水决堤,视野迅速变得模糊起来。
地上躺着满头是血、显然已经昏迷过去陈靖,而惊魂未定凌存,已经不知道该怎办。今天发生切,都超乎他预料。
房间里寂静无比,隐约能够听见什东西轻巧掠过声音。
倏忽间,凌存面颊上传来短暂濡湿感。
「温演……」
凌存呆若木鸡地看着矗立在自己面前瘦小孩童,目光下意识地去寻找那双黑漆漆、潭水般眼睛。
此时此刻,温演如往常平静无波模样,竟然让他感到阵莫名安心。
「啪嗒……啪嗒……」
黏稠血液顺着温演手里拿着铁棍滴落在满是灰尘地面上。
温演被指挥着脱下外套,盖在阿森身上。凌存则换下那身恶趣味蕾丝裙,把T恤留给阿森,再匆匆换上自己其余衣物。
两人人边,架着昏迷阿森朝门外走去。
途中,凌存后知后觉:「温演,你为什会忽然出现在地下室里啊?」
「小存你昏迷时候,其实就在里面。因为你离开那久都没回来,有些担心,所以跟上去。然后,发现地下室上端墙角那里有个可以爬进来
那是个带来细微痒意吻。
温演轻轻地、虔诚地亲吻他面颊。
「别害怕,小存。」仿佛是在模仿安抚孩子温柔母亲,温演抬起手,下下轻柔地抚摸着凌存凌乱头发,「无论如何,都会保护你。」
被圈禁在滚烫怀抱里,非常怪异地,在对方说出这句话瞬间,凌存并没有觉得被安抚。
明明温演行为、语气和神态都温柔至极——他是真心诚意地希望凌存能够安心下来。
「来救你,小存。」
温演随手把铁棍往地上丢,仿佛刚刚用它下狠手重重敲击恋童癖脑袋人不是他样,「对不起,没能遵守和你约定。」
凌存闻言,几乎以为自己产生幻觉,嗓音颤抖:「什?」
「没有待在那里不动。」温演认真地回答,「明明答应过你,要等你回来。」
……什啊?在这样恐怖时刻,温演脑袋里想竟然是没能遵从他随口说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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