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云尘将那小人翻来覆去地来回看,楚樽行面上不免赧然。他每每下刀前都需在旁木头上多试几道,直到有些许把握才敢试着往上雕。可即便如此,那小人上刻路还是轻重不,少不扭曲。
云尘会意,将小人放回他手里,含笑打趣道:“阿行只管雕便是,再丑都把它好生供着。”
“殿下。”楚樽行无奈笑笑,左右闲着也是闲着,便从袖中摸出把小刀,想教云尘雕着打发时间。
如果她所言不假,那霜寒岛上人便跟楚樽行挂层关系。他儿时遭遇种种不堪皆源于楚老将军不肯认他,给不他个正当身份,他虽从未说起过,可将军府于他而言就是个煎熬至极地方。
若真有机会,当真想替他寻个家人。
云尘微拧着眉,脑中不断酝酿着什,也没留意到手上持续加重力度。
楚樽行看着自己被他握得发白手,眼底柔和下来,不再多说话,只是等良久后他慢慢松开,才轻轻拍拍他手背:“过去事都记不清,日后只待在殿下临渊殿里便够。”
云尘叹气点点头,往他身旁挪几寸,将心下那些烦闷并藏去,泄愤似抓过他手臂咬口,留下圈淡淡牙印。
才将她带进去请人帮着接生。”
她生产时染风寒,浑身软弱无力,几乎是咬碎满嘴牙,搭上大半条命才生下楚樽行。可没等她在床上多躺会儿,多喘口气,便被人抬着赶出府。
她放心不下还在襁褓里幼子,托着无力身躯跪在门口求夜,才换得大夫人声同情。
却不料这点怜悯,只是为后头要她性命。
泡胀尸身被人粗鲁捞起,块破破烂烂白布盖在上面,往后世上便再没这个人。
趴在他身上触感多些异样,他伸手在他怀里肆意乱摸通,带出两个柱状形木头。
个上头被各种刀横划得杂乱狼藉,另个则是先前围猎时从地窖里取出来,照着云尘模样做木雕小人。
只是上回见面时它仅雕刻半,这回则是又多几处形状。
“阿行怎还将它带上?”云尘眼底亮,拿过小人仔细端详着。新添上去刀工虽比不上云澜精致细腻,却也是实打实下功夫。
“答应要替殿下雕完,想着上岛空闲日子多,便带过来练练手。”
她生都是楚樽行从别人口中零零碎碎拼凑出来。
连样貌都视不清虚影。
楚樽行顿顿,不想云尘徒增忧虑,还是将这段掩回去:“……再多便不知。”
云尘无声握上他手,掌心不可控制地微微收紧。
他并不愿剖开楚樽行常年下来以习惯愈合伤口,只是戎凝香那句“婉娘”当真让他无法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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