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对钟离婉婉也并非完全没有执念,从儿时起他便想见见他娘脸,好歹能在心里留下些印象。他也曾趁将军府看守不注意时偷偷潜进楚老将军卧房翻找,试图寻到哪怕张画像也好,可每每都是失望而归。
久而久之,他也没再动过心思,只是这事始终留个疙瘩在,不痛不痒却消磨不掉。
他缄默半晌,又不死心地看眼画像上残存半张脸,终是缓缓移开视线:“……并非她害,是害她。”
从戎凝香嘴里“婉娘”也能知晓她定是个讨人喜欢又极尽温柔女子,钟离年武功高强,岛上又是片难得安稳清逸乐土,若是她不曾生下自己,她这生又岂会就这消香玉陨。
“浑话!”钟离年不爱听这些,掌将他拍回椅子上。屋内常年积攒下来重灰随之散荡开来,他伸手挥开面前雾团,劈头盖脸骂道,“与你何干?你这肩有多宽敞够你何事都往自己身上担?”
才明白这两字意思。
“……娘?”他转头望向画卷,下意识地低声复述遍。
见人直直盯着画像出神,钟离年也不扰他。约莫等有盏茶功夫,他才朝他丢记响指将人唤回神:“钟离婉婉,你娘。”
楚樽行闻言摇摇头,不知不觉往后退开半步,神色有些抵触:“不认识。”
“你刚出生婉婉便死,连张像模像样画像都没留下,你自然不认识。”钟离年从袖中取出只瓷瓶扔过去,直言不讳道,“岛中禁地里放着圣杯,杯便是家人血脉,先前老夫让戎狮试你功夫也是为取血。”
他那掌可没收力,实打
“婉婉走得早,你这些年经历老夫也私下找人打听过,是她害你。”没等楚樽行回话,他又长叹声,这阵才像个寻常老者般眼里满是疲惫,可说出口话又不乏释然,“岛中前任巫女曾算出过婉婉留有子,老夫早些年也亲自去皇城找过,只是终是没个下落。老夫大限将至,若此事得不到个答案,怕是死都要遗憾缠身,不得瞑目。”
他望向楚樽行:“好在苍天待老夫不薄,眼下你竟自己找上门来。老夫知你心下怪罪婉婉,可不论你愿不愿意认她这个娘,你与钟离家血脉相融都已成事实。”
楚樽行不自觉地握紧手中长剑,没有惊异,也没有对亲人失而复得喜悦,更多则是茫然无措。接受与否对他来说并无太多意义,左右钟离婉婉于他也只是个生人。
是个现下才知道,挂至亲头衔生人。
至于怪罪,他也从未有过此意。画中女子便真是他娘,于他看来也就是团泡影,虚幻得看不清真假,就连“娘亲”这二字含义他都是晚旁人几年才明白。如此种种,他又怎会去怪个素未谋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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