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墨宣,绘于20××年×月×日。”
自此两年,封笔。
他做个重大决定,不再艺考,高考前不再画画。
夏天到,每天阳光都是那强烈,他离开画室已经有段时间,房间角落里画架许久没动。
那天,他突然心血来潮,拿起画架和画具跑出家门,坐上去往古灶公园公交车。
公园风很热,远没有去年秋天那凉爽,他仍旧在彩色陶瓷墙前架起画架,上面夹着去年那张旧画,但墙下肯定没有去年那个明亮恣意少年。他就在画架前枯坐着,坐到日头西斜,仍旧动不动。
公园保安又在四处催人。
而并不当真,只有听人自己当真。
齐墨宣晃神,看着日光渐渐从墙面上收回,这里光线已经不好看,也不会有人来这里拍照。游人渐渐离去,公园工作人员也来催人离开,巷子目之所及处,再没出现那片闯入他视野玉色衣袖。
齐墨宣是最后个离开公园人。
他卷起那副没有眼睛人像画,收起画架,抚紧脸上口罩,离开这个地方。
后来,他脑海总是不由自主浮现起那抹玉色衣袖,那声折扇啪响,那句霸气潇洒诗句,以及那双藏着亮光眼睛。他还记得那天画画时,有片秋天落叶堪堪落入少年怀里,少年把它捡起来放在眼前吹,落叶向齐墨宣飞来,飞进心里。
齐墨宣从回忆中回过神来。
也许画画本身就是个错误。他想。
他终于动手拿起画笔,努力地回想着,凭着记忆把脑海里少年那双眼睛添上去。这次,他终于会画少年眼睛。
这也是他高考前最后次创作。
末,他在画纸右下角写下句话。
齐墨宣心里人有确切影子。
第二年春天,忽然有人告知齐墨宣,他是同性恋事实被父母知道,父母正在校长室,而他那子虚乌有“恋爱”始作俑者徐零也在校长室。
罗永灯问他是不是同性恋时候,他又无端想起那个少年。
此后,家里陷入无止境黑暗和压抑。他也陷入反复痛苦和纠结中,半夜失眠睡不着,他拿着画笔坐在画架前,直到清晨第缕阳光透过窗户照到画纸上,画纸还是空白。
罗永灯割腕z.sha未遂,住进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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