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升点头,腾出一只手给程昊打了个国际长途。
电话被一秒接起,话筒里响起程昊的声音,“四升,已经行动了吗?”
可能是跨国长途原因,声音听着很遥远,有些缥缈的味道。
四升说没有,说:“潘哥让我问问你,缅北那边已经做好接应了吗?”
程昊说:“放心吧,已经安排好了,按照原计划到郦城,那边有边境互市比较容易蒙混过关,身份证护照我都搞定了,你们什么时候行动?”
银灰色的标致轻客如同一道流星滑过高速公路,东天渐渐褪去阴翳,蛰伏的光明喷薄而出,第一缕和煦的光洒向大地,从四面八方包裹住轻客车身,给坐在车里的每个人身上都渡了层金。
潘季后单手撑头,靠着车窗闭目养神。
旁的不说,他这张脸是真精致,只看外表会以为是家里贼有钱的公子哥,身上总是透着股儒雅谦和的气质,尤其在他闭着眼睛的时候,上挑的眼角被中和的不那么明显,原本的冷血感也就消失了,但只要那双眼睛睁开,他就是爬行在陆地上最毒的虿。
谢遇知坐在另一边,完全没有睡意,就那么靠着车窗打量潘季后的脸。
阳光下,硬挺的山根将潘季后那张肤质细腻的脸一分为二,一半在光里,一半在阴影里,如同升不起来的黎明,暗不下去的黄昏。
潘季后探手,拍拍四升肩膀,示意他把手机递给自己,四升立刻把手机从支架上拿下交到潘季后手中,“潘哥。”
潘季后接过手机重新倚上靠背,“昊子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潘季后紧抿的薄唇微微勾勒下,很短暂的露出笑意。
谢遇知想,就算像潘季后这种置身黑暗里的人,应该在人生某个阶段中,也曾经紧紧握着过一束光吧?
但这个想法冒出来的瞬间,谢遇知就立刻把萌生的同理心摁死了。
“四升,联系一下程昊,让他随时做好接应。”潘季后缓缓睁开眼,眼中光斑闪动,表情从容自若一派王者之风。
谢遇知迅速撤开落在潘季后脸上的目光,去看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