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从医院偷跑到C市看我,还要躲着我,不让我发现。
唯一一次主动在我面前出现,是为了找庄墨。他听说庄墨那个已故好友跟我长得很像,以为庄墨玩弄了我的感情,气得好几天晚上都睡不着觉,终于忍不住来找庄墨,让他离我远一点。
不知道哪一天,林蔚然又有了一个想法,想在死之前替我挑一个好归宿。
他选中了段尧,千方百计把段尧送到我身边。
桩桩件件,殚精竭虑。
大约只有一年的时间了。
林蔚然撕掉了那份诊断书,然后把所有人赶出房间,到了晚上他才打开门,屋里所有能砸的东西都被砸碎了,满地狼藉。
他只发了那一次疯。
从那天之后,林蔚然再也没提过他的男朋友。
“你说得对,我太贪心了,我怎么能见一个爱一个,跟这么多人扯不明白?我现在已经反省了,我以后只喜欢段尧一个,一辈子都跟他在一起。”
林蔚然说:“点点,你果然一直都很贪心。”
他的眼睛里满是动摇,谎话却说得言之凿凿。
黄昏的余晖洒在我和他的身上,很适合告别的氛围。
柑橘色、橙红色的光,一点一点吞没了林蔚然,像极了电影镜头里不详的隐喻。我心里忽然一阵恐慌。
在林蔚然醒来之前,段尧就已经把林蔚然的事全部告诉我了,每一个细节都没有落下。
知道真相后回顾往事,发现林蔚然确实瞒得很好,只有他新年发的那条短信,是辗转反侧之后,不小心泄露的真心。
我握住段尧的手,自顾自地说:“所有人都觉得段尧很好,我妈也很喜欢他。她连我和段尧的结婚戒指都定做好了。”
段尧一直把戒指戴在手上,我把段尧的手拉过来,给林蔚然看:“戒指还挺好看的,对吧。”
林蔚然看着
我看着不远处的段尧,他会意走上前,站在我身后。
屋里渐渐暗了下来,林蔚然脖颈微低,脸色隐在阴影里,犹如白牡丹般姣好的面容,浮现出扭曲的恨意。
但他还是说:“很好啊,你们两个很般配。段尧也比秦时温、钟琛那些人强得多,他肯定会好好对你的。”
是啊,他当然会为段尧说话,因为段尧就是他亲手送到我身边的。
生病了怕拖累我,跟我断得干干净净,分手后的数十天里,没打过一次电话。
分手的第二天,林蔚然就因为突然晕倒进了医院。
从医院醒来之后,他一直闹着要出院,说他男朋友要去别的地方了,他也要一起去。
他还一直跟医生说,他男朋友在跟他闹分手,他必须尽快去找他,要是他去晚了,他男朋友就要被别人抢走了。
但医生脸色凝重地交给了他一份诊断书,林蔚然看完之后就沉默了。
他高中的病又复发了,而且来势凶猛,连手术都很难起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