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开源颔首同意,严瑞瞥他一眼,笑道:“既然丞相大人如此说,下官这里有一份沧州地方*员呈报上来的奏疏,如今臣转呈给圣上,请圣上过目。”
他从自己的袖子里掏出那份奏疏,双手举过头顶,交了上去。
首领太监得了准许,立刻接过奏疏。
文沉皱眉,心里浮现一股非常不好的直觉,他强自按压,沉声道:“严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各地*员呈递奏疏是要按规矩来的,大人这可是越级上奏,按律例——”
“说到律例……”梁长宁微微一笑,想起什么来,打断他道:“大理寺寺卿位置空悬,郑思一案未结,丞相大人无诏调兵尚未定罪,按律例,丞相大人此刻该在家中等候庭审,怎么如此勤勉,非要今日上朝呢?”
省借粮,皇上以为如何?”
他话音落下去,一时间无人开口。
没有人愿意出来主动借粮,各省州县虽不至于粮食短缺,却也知道囤着的粮转个手就能进自己的裤兜。
文沉微微冷笑了一下,“陈大人一张口就是百万两银子,要钱就算了,还要粮食!怎么不干脆把国库都搬回你们暨南去呢?”
严瑞站出列打断他:“丞相大人,这话可说不得。户部的开支年初的时候就公示过了,去年结清的银子七百万两,过丞相手的亏损就有三百万两之多,如今要扣帽子,怕是也扣错了人。”
梁长风看完了奏疏,伸手递给了身后的太后,太后飞速阅览完,又还给了皇上。
梁长风沉默片刻,把奏疏啪地一声扔在太监手里的托盘上,冷道:“传于六部九卿通阅吧。”
严瑞揣起手来,将灾情倒背如流:“淮河两岸灾情甚重,
他冷笑一声:“上上个月,丞相大人嫁女,那一两百抬嫁妆是风光无限!听说还有些西域贡品,如此大数,若靠着您那俸禄必不可能置办下来,丞相大人莫不是贪墨了朝廷的银子?”
文沉恼怒:“户部开支内阁票拟的时候可没有异议,现在咱们论的是暨南灾情,严大人不要胡乱攀扯!”
严瑞袖子里还揣着昨夜收到的灾情详报,听到此话微微一笑,了然道:“既然如此,想必丞相大人定然是十分了解暨南灾况了。那我就要问问丞相大人,是如何断定八十万两赈灾银子太多呢?”
文沉心中直觉不好,他知道严瑞这个人是退居茂广林的弟子,他们一派兴实干,做人做事几乎都是一个路数。茂广林教导学生做事要谋而后动,不到胸有成竹不会轻易开口,否则一开口就是实打实的钉子,寸寸扎进地里去。
文沉稳住声音,道:“暨南去岁是个丰年,田地收成极好,沧州等地更甚,这些州府的地方府衙定然有所屯粮,开仓放粮即可解燃眉之急!二月开春后自然雪化冰融,即便是要赈灾银,八十万两也是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