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疏把脂膏随手一放,状似无意道:“张俭大人最近在查什么呢?后头几日也见不着他吗?”
辛庄自然知道张俭是
辛庄不认识这东西,凑近看了看,也没再追问闵疏。他鼻子动了动,小声嘀咕了一句:“这脂膏是橘子还是桃子味的?怎么还混着一股子茶香?”
他没见过这些玩意儿,自然以为是故意做出的这个味道。他想起张俭也喜欢橘子,思索着下次也给张俭带一盒回去。
他们常年舞刀弄枪的人,冬日里手掌脚底上生了冻疮疼痒难忍,若平日里能多擦擦脂膏,就能极大地保护皮肤,不至于龟裂流血。
辛庄想问问闵疏这脂膏叫什么,又该怎么买,可念头一转,又觉得问闵大人还不如回去问张俭,张俭可是有话说话,比跟闵疏绕着弯子猜谜底省事多了。
闵疏回了府,听耳房的老林头说起今日王妃也出府了。他随意叨了两句,心里猜着文画扇去了哪儿。
时候我问你为什么要偷听,你却抬首挺胸立在窗下,将我读过的文章一字不差背了出来,我爱惜你这过耳不忘的天赋,才收你做学生。如今三年过去,当年的那篇太公六稻你还背得出来吗?”
闵疏怎么可能背不出来?
闵疏沉默了会儿,缓缓道:“……文王曰:树敛若何而天下归之?太公曰:天下非一人之天下——”
他骤然停下,半晌才道:“学生明白了。”
茂广林看着他,闵疏又问,“那老师觉得谁才适合登上那个位置?”
左右不过是回丞相府了,文沉从未完全信过闵疏,可他也并不完全信文画扇。文沉是个首鼠两端的人,一面勾结太后挟持朝政,一面却又对着比新帝更有威胁的长宁王不住试探。
他放出文画扇来攀这门亲事,大抵也有盼着文画扇诞生下儿子的意思。将来若是能隐秘地杀了梁长宁,文画扇所诞下的孩子还能承袭一个爵位。
可惜他见过暮秋端着避子药去文画扇的寝殿,梁长宁不是个为美色所惑的人,他不会让文画扇生下他的孩子。
甚至闵疏知道,文画扇也远不如她所表现出来的那般温顺柔弱。
她的心机没有千斤也有四两,说不得早就在给自己谋退路。她不是甘愿平凡的女子,她要的退路不一定是安稳退路,更有可能是再上一层的通天路。
“心怀天下者。”茂广林撸了把胡子,看向闵疏说:“贤君难遇,贤臣更难得。所以我才要保你去春闱,你回去好好思量思量,良机不可再得,切莫错过。”
闵疏端着茶杯,目光落在烧得正旺的炭火上,眼神深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闵疏出来的时候,刚刚好一个时辰。
辛庄问:“闵大人买了什么?”
闵疏知道他要向梁长宁交差,也不瞒着他,把顺手买的脂膏给他看了一眼,说:“小玩儿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