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广林摆摆手,梁长宁就顺着来时的路从正门出去了。
闵疏跪在内室,暮秋被文画
“你打算把他们放到哪里去?”茂广林问,“要想不着痕迹,不是简单的事。”
雪簌簌地落,地面上逐渐堆起积雪,院子里挂着的鸟笼被压低两寸,里头关着的一只山雀扑腾起来,半晌才安静下去。
梁长宁微微皱眉,半晌才说,“本来是想叫周鸿音把人先藏到淮河一带,山高谷深处藏人不难。”
茂广林呼出一口白气,摇头说:“不妥。”
梁长宁还欲说些什么,茂广林却骤然咳嗽起来,梁长宁顾不得再说什么,连忙把他扶起来,急道:“老师病了?”
了,万万不要再说这样的话!”梁长宁微微停顿,说,“此事过后……老师是否有返朝任职的打算?此处毕竟贫寒潮湿,或换个宅子也好。”
茂广林仰头不语,雪花落在他脸上,他半晌才微微摇头,颤巍巍道:“……老了,老了。旧臣不入新朝,我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殿下若是无人手可用,老夫还是举荐我那孩子。”
茂广林眉头一松,笑说:“不过我看如今你走的这一步也极好,能想到收归灾民入军,是个好法子。只是这法子,不像是你往日的路数。”
茂广林对梁长宁是再了解不过的了。他做事凭心,不会搞这些弯弯绕绕却又直达要点的事,他能想到收归反民不难,难的是他在如此短时间内拿出一套方法来,甚至连陈聪都考虑进去了。
梁长宁不语,茂广林轻轻敲击摇椅扶手,问:“这该是别人的主意。”
茂广林语气虚弱,咳了半天才哑声说:“老毛病。”
梁长宁看他一副精力不济的样子,不敢再让他多思虑,连忙道:“老师好好休息,不必担忧此事,我总能有办法解决。”
茂广林拍拍他的手,梁长宁只好松开他,自己又坐了回去。
茂广林说:“天色不早了,回去吧,别让人起疑心。”
梁长宁只好告辞,站起来道:“我明日派个得力的人来伺候老师,老师万万不要推辞。”
梁长宁知道瞒不过他,干脆承认说:“老师猜的不错,我最近手边有个还算好用的人,只是如今还没有完全驯服,日后教乖了我再带来给老师过目。”
“不要强求。”茂广林说:“免得逼成了敌人,得不偿失。”
梁长宁颔首,又说:“此人软硬不吃骨头又硬,不用些手段,难办。”
茂广林不插手他的事,思索片刻道:“你若派周鸿音去收归灾民,就得准备好财帛,等到桥断了,暨南就真是与世隔绝。你要他们归顺,就得发保暖衣物,粮食,还要搭建灾棚,为防疫病还得备药。”
梁长宁说:“已经备好了,辎重车从凉山进去,必然隐蔽,也派了一队军医跟随。只是还没想好怎么把人带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