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野菜?”闵疏好奇道:“我从前也吃过些野菜,觉得味道还不错,可是如今是冬天,不是野菜出来的季节呀。”
梁长宁继续翻书,插话说:“少给他吃这些,叫厨房多做鱼虾肉一类,冬日是进补好时候,他现在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的,还给他吃什么野菜,我这么大一个王府,竟然养不起你了?”
暮秋明白,点头正要下去传膳。
“别呀。”闵疏没坐到塌上去,而是站在了炭炉前,偏头笑说:“暮秋姑娘的意思又不是叫我只吃野菜,尝尝味道罢了。采薇采薇,别人都吃得,怎么王府就吃不得了?”
他偏头看过来这一眼满含笑意,语气带着点是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亲密。他肤白唇红,如画的面容被碳火映照出暖色,像是一壶叫人沉醉的桃花酿。
大人披斗篷,今日区区一场小雪,大人却撑了伞。可见大人不是给自己撑的,是为别人撑的。更何况大人是从外头进来的,那想必不是接人进府,而是送人出府了。”
张俭面色不改,挑起帘子问:“闵大人说得这么真,莫不是瞧见我了,特地拿话来晃我的。”
闵疏低头跨进门,说:“我若是瞧见了,大人你难道还能没有觉察?”
张俭知道他不可能看见。他把那民妇带到西街隔壁的落蝶轩里去了,落蝶轩有座三层的小阁楼,那地方隐蔽,四面都是高树,闵疏不可能瞧见。
他略略松口气,跟着闵疏跨进了门。
梁长宁与他对视片刻,搁下了手里的书卷,对暮秋说:“那就做些来吧,不要放辣,还有什么菜?”
“就这三样,够吃了。”闵疏说。他伸手烤火,隔着碳炉的铁格子汲取暖意。
暮秋看梁长宁没开口,笑着对闵疏说:“厨房做都做了,总不好倒掉。还有一道酥皮鸭,用黄酒酿过,再细细码了香料,塞了些藕丁豌豆在鸭肚子里。一碟栗子
梁长宁今日没什么要紧事,早就换了舒适的棉袍等着他了。他斜倚在塌上,其实已经听到了二人在廊下的对话。
他低头翻书,头也不抬地说:“去哪儿了?一下午就没见着你的影子。”
“去了趟西街。”闵疏说,“官府的人封锁了火场说是在清理,我就没进去。今日没坐马车,所以回来晚了些。”
闵疏解开披风,暮秋细致地拍干净了上头沾的雪,让小丫鬟拿到后头收着去了。
梁长宁看了眼暮秋,暮秋会意,对着闵疏道:“这都快过膳时了,王爷可等着您回来用饭呢。奴婢这就叫小厨房送菜上来,今日天冷,小厨房炖了萝卜羊肉汤,还煎了鳜鱼,鳜鱼是从云阳运来的,一路上都是温泉水养着,下锅前还活蹦乱跳的。今年的萝卜压了雪,十分甘甜。对了,厨房的老李说看见街上有人在卖野菜,不知主子们吃过没有,就买了些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