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俭和黑来砚虽是梁长宁亲信,却和他商议不出什么好方法来。梁长宁思索片刻,不知怎地想起闵疏和他对弈的那盘棋来。
他布局柔中带刚,确有谋士之风。
“别说这个了。”梁长宁扫了眼张俭手里的兔子,对黑来砚说:“叫你跟的人,跟出什么结果来了?”
黑来砚往火堆里塞了把柴,看了眼远处齐声喊口号的士兵,才压低声音说:“那小子应该是想跑。”
梁长宁眯了眯眼。
进过危家的商道,他说:“我没见过危浪平,却和危家手底下的私兵交过手,他们的兵全配了精铁刀,做事狠辣,寸步不让。我带镖队走错了路,被他们扣在齐云山一带,我同他们带队之人打了一场,险险胜过。他们也运货,只是运的东西全用油布裹住,我看车辙极深,不像是丝绸茶叶一类,倒像是铜铁。”
“运铜铁为什么要用油布裹住?”张俭奇道,“难不成是怕锈了?更何况这么大数量的铜铁,走在路上实在太引人注目。”
危家养私兵已经是僭越,只是各大家谁敢说自己手里没养过兵?如今梁长风上位不稳,没精力算这笔帐。私兵不算大罪名,走私铜铁确是杀头的重罪!加上商路若真的直通塞北边陲,谁知道了都要参他一本勾结敌国。
不可能是铜铁。
梁长宁想不出来,闭口不言,暗自思索。
黑来砚不知道闵疏是梁长宁枕边人,只知道他算半个谋士。这还是他从辛庄嘴巴里套出来的。他语气没什么变化,说:“他先是从西街的小胡同里出来,然后绕了一圈到城墙根下的那片老房子里,最里边儿有个种了些铁杆海棠的小院子,住了个寡妇……”
黑来砚顿了顿,说:“我猜是寡妇,我听到那小子叫她娘,还叫她一起跑。不过他似乎有所顾虑,好像是在等什么时机。我隔得远,听不真切,他大抵还体弱,正在求一个什
危家如今唯一能成事的只有危浪平,危浪平年后就要回京述职,他这一回来必定要升官。
危浪平聪明,早几年就看出文沉野心,文沉曾属意与危家结亲,文画扇也愿意。当时京中隐有风闻,后来是危浪平自己不愿意。危浪平看不上文沉,也不愿意成为文沉的垫脚石。
文画扇是京城才女,求娶的人不少。她受了此番耻辱,本想还回去,可危家行事低调,她大半年都没逮着机会,便也偃旗息鼓了。后来茂广林思退,上奏辞官,先帝没留得住他,接着危浪平也上奏请调,官级连降两阶。他自己不在乎,京中却议论纷纷。
没想到接着就是先帝,bao毙,梁长风被扶持上位。如今梁长宁手握兵权回京,茂广林在暗处揽才,而危浪平也即将归位。
四大家早就该换血,危浪平此番回京述职是明修栈道,梁长宁不想对上他,却也不怕对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