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长宁一激灵,睁开了眼。
“是盐。”闵疏毫无睡意,说:“律法允许贩
所以文沉一派才要篡位。他们怕寒门一派多出潘振玉,更怕这是上意所指。
所幸先皇已经年老,他们可以选一个乖巧的皇子上位。先帝多子,昭荣公主女流一类暂且不动,太子受帝师教养,不会为了世家利益背离百姓,二皇子身份尊贵,六皇子梁长宁更是不受控制。他们选来选去,大概只有梁长风最好拿捏。
闵疏半晌问:“王爷把潘振玉捡回去,是认可他的策论?”
“此法不可行。”梁长宁摇头,在黑暗里说:“一年半载推行不了此策,他对塞北有用。我给了他一兜子兵书,他竟然也能一步一步学会行兵布阵。我拿了三千人给他练手,半年后竟然一员未损。”
“王爷说,潘振玉在塞北抓到了危移?”闵疏静默片刻,说:“危家的商路并不四通八达,只有那么一条,但贯穿了暨南到塞北,他们运过货物,却不是兵器或铜铁,还用了厚油布遮挡包裹。”
。他站在大殿之外十六岁时文辩探花,潘振玉曾出声援助过他。
田地税是国库收入主要来源,*员贪墨,户部不敢节流只能开源。农田收税,世家的封地却不必纳税,这本是自开国以来就施行的律法,是天家恩德。可上面官府一旦加收田地粮食税,底下的人交不上税,就只能变卖土地。世家再压价购买,能缴税的土地就越来越少。
循环往复,这是大弊。
闵疏猜潘振玉本意不是着重加收世家土地税,而是要世家按地契账目还地于民。但他也知道自己操之过急,而是耍了个招,要按倍数加收世家土地税。
但潘振玉还是太天真,他要加收世家土地税,世家就要想办法制止他。先帝或许想保他,却也要考虑到轻重缓慢。
梁长宁思索了一晚上也没想出是什么来,只得道:“我叫人再探,但危浪平行事谨慎,我怕也没什么结果。”
闵疏不语,把脸贴在梁长宁的胸膛上。他呼吸平和,像是睡着了。
梁长宁以为他困了,把被子往他肩上提了提,也打算睡了。
他揽着闵疏,片刻后睡意浮上来,呼吸放缓。
闵疏却突然掀开眼帘,开口斩钉截铁道:“是盐!”
茂广林提醒过潘振玉,但他那时太年轻,自以为一腔热血就能化解大梁百年冻结的局势。
梁长宁说:“他生在寒门,权势禁锢了他的目光,他看不到水面下的汹涌,这不是他的错。”
但先帝能看到,先帝不杀潘振玉,还要将此论传送六部。他虽没应允潘振玉,却已经叫世家看到了他的态度。
加征世家田地税只是眼前计,那长远计呢?
没有地就没有钱,更何况地里还有各家豢养的私兵,潜藏的盐铁脉,这些握在手里的东西都将如流沙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