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将军在同谈什价码?”闵疏静坐片刻,缓声道,“周小将军能看得上闵疏这点皮肉,是荣幸。只是天下美人数不胜数,大有比更好、更清白人在。更何况只是个男子,金屋藏娇不是好主意,私养男宠在府也不是
他端坐着,腰身柔韧挺拔,即便有些狼狈,却仍旧像弯魅人心魄月亮。
“要梁长宁死,要他用命来为赔。要杀文沉,要……尊严尚不足惜,但娘命总没那便宜。”
他顿顿,又说:“从前天真,以为自由是能求来,可如今彻彻底底明白,自由只能靠抢。这天底下哪有什自由?手握大权才有谈判资格!”
他声音冷淡,宛如商人在谈桩买卖:“事到如今,也不在意区区皮肉,谁能办成想办事,就跟谁做这桩买卖。”
“梁长宁怎操,周小将军也可以怎操。梁长宁曾经怎对用刑,周小将军鞭子打下来也绝不掉滴眼泪。”
以先把你藏起来,将军府很大,你想去哪里都可以……保证不囚着你!等风声过去——”
“风声过去是什时候?”闵疏打断他,毫不留情道:“是等到长宁王死,还是等到他登基称王?”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若长宁王死,周小将军以为能另投他主还是以为能独自苟活?若长宁王登基为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周小将军以为区区个将军府就能藏得住?”
周鸿音嘴唇动动,什都说不出来。
闵疏静静坐着,任由他握住自己手。周鸿音手是军中汉子贯体温,温暖乃至炽热。
“说趋炎附势也好,说人尽可夫也好,不在乎。买卖嘛,钱货两迄最重要,周小将军说是也不是?”
周鸿音看着闵疏,为他这番自轻自贱话惊愣片刻,挣扎道:“未到绝境,尚有转圜,如今不能动长宁王……”
边境来犯,天子,bao虐,长宁王是大梁唯命数。
但这不该是闵疏命数,他该有他漫漫长路要走,没有人有资格困住他。
他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归于沉默。
只是他闵疏是打寒风冷雪里长大,这样温暖他配不上,也用不着。
“……能为你做点什,闵疏,……心意,、你再等等,等更强大点……”
“要等到什时候呢?”闵疏不再着急逃跑,他静静地看着周鸿音,像是大人看个无理取闹顽童。
周鸿音却为这句话徒然升起无限希望,他急促道:“再过两年,两年之后庸政覆灭、*臣尽诛、共立勤王之勋,必卸甲归田,咱们去江南——”
“周小将军,”闵疏轻轻笑起来,略带点凉薄道:“你心意已尽知,可周小将军或许不知道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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