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俭悄悄移开目光,半晌又移回来,在梁长宁和闵疏之间来回打转。闵疏冷着脸:“看什。”
张俭恭敬行礼,说:“这里今夜不能住,房顶也破,不知大人是否……”
方才梁长宁跟砍肉切菜样祸害这房子,如今房顶瓦片也碎,门也破,满地都是刀剑和尸首。好在这院子偏僻,没有惊动别处人家。
梁长宁觉得张俭上道,赞许看他眼,开口说:“这里住不人,不如跟回去。”
“眼神收收。”闵疏站起来,满头满脸都是灰,他看也不看梁长宁,说:“谁要跟你回家,做你春秋大梦去。”
口闵疏,和善地问他:“怕不怕?护着你呢。”
闵疏忍无可忍,耳光抽在他脸上:“少恶心!”
梁长宁被他这巴掌打得耳朵嗡鸣,他激灵,短箭从他耳侧擦过,锋利箭矢擦断闵疏扬起来缕长发,梁长宁舌尖顶住上颚,四面八方都是脚步声。
他来不及动作,抬头向房顶看去,骤然往上跃,在横梁上借力,闷头破开薄瓦屋顶。
瓦片哗啦啦往下砸,闵疏抱头缩成团,整个人差点没躲开。外头人影幢幢,脚步声由远及近,很快有人踹开房门,闵疏握紧短剑,房顶上梁长宁收拾完杀手,纵身跃:“辛庄!去把人给抓!”
梁长宁看着他背影,低笑声:“脾气见长。”
“主子,可能不是脾气见长。”张俭凑在他身边,小声说:“觉得……闵大人从前就是这个脾气。”
只是现在不装。这话张俭没说出口,梁长宁却已经知道他意思,他意味深长:“小鸡仔长成老鹰,抓起人来要见血。”
闵疏似乎是听见,却没回头,他站在院子里环顾圈,梁长宁跟到他身后,说:“不叫你去那里,你今夜不如去陈聪那儿将就住着,你知道那个院子……从前是裴三,潘振玉和辛庄也住那里头,裴三院子大,所以隔偏院出来给老师住,偏院好几间厢房呢,你不想挨着,挨着老师也不行?”
话到此处,闵疏也只好冷着脸点头。他鼻尖上有灰,穿着单薄寝衣,锁骨上还
闵疏飞快坐起来,张俭提刀站在门口,脸上全是血迹,他随手抹掉,在地乱箭中微微笑:“闵大人,好、好久不见!”
闵疏微微喘息着,问:“外头人全死吗?”
“还剩两个活口。”张俭点燃蜡烛,说:“闵大人能猜出是谁人马吗?”
“还能是谁。”闵疏冷笑声,“文沉手段也就这点。”
梁长宁收剑,侧身站在门前,他带来不过三五个人,竟把外头二十来个人全灭口。外头月光顺着敞开木门照在梁长宁脸上,他左脸个绯红巴掌印,看就知道用大力气,分毫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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