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疏看着郭顺,又笑起来:“不过后头炮烙、削皮、剜骨,就没那好养回来。不过能不能出得去还两说,趁着你儿子还有气,咱们谈谈心。”
郭顺觉得他是疯子,他当这多年阉人,阴险恶毒事情见多,还没见过这样拷问。他看着自己无处挣扎儿子,终于服软:“说!说!你放他……你叫人停下来!”
闵疏没有理会他,他思索片刻,说:“方才问是谁要保你,你就不再迟疑,竟还有赴死想法,所以果真是文沉保住你,为什他要保你?”
郭顺急促地说:“是、他没有杀,丞相大人把从司礼监调去上林苑,是为——”
“他保你,是为拿你要挟皇上?”闵疏自言自语,语速缓慢,“司礼监也算是权力中枢环,他却把把你放在边缘,是为让皇上不再接触到你,说到底,你解些内情……是什?”
张道从没干过这样奇怪活。
闵疏不要他问话,只叫他在郭顺面前对郭业用刑。
既然不用问话,张道觉得自己不必使什攻心技巧,只管闷头干事就行。
郭业矮小肥大,衣服扒掉之后肚子上肉叠起来三层。他开始还哭着喊爹,张道第鞭下去之后,就只剩哭嚎惨叫。
“太吵,”闵疏看也不看,说:“叫他安静些。”
郭顺嘴唇颤动,说:“是……是他看年老,求他恩典……”
“你知道些什。”闵疏肯定地说:“或者你看到什,这些东西会成为来日推翻梁长风帝位证词。”
他说罢,根本不看郭顺,往后靠在椅子上仰头思索。
郭顺急促地抖落出许多情报,张道全都记下,闵疏却好似只字未闻。
他从没想过要从郭顺嘴巴里知道些什,他要做是根据郭顺反应来判定自己猜测。
这下连张道也觉得闵疏颇有些阴毒,他堵住郭业嘴,用湿透宣纸蒙在他脸上,叫他发不出声音来。周围刑具排架子,每样都让人胆颤。
辛庄推门进来,跟张俭起随侍在侧。他也干过听记,梁长宁把他指给闵疏之后,他做得更多是向梁长宁报备闵疏行踪。这不像是监视,梁长宁没有拘着闵疏行动。
用刑顺序都是闵疏说算,他张脸有些病态苍白,又被炉火烤得逐渐有些绯红,说话轻声细语,吐出来字却叫张道毛骨悚然,他看也不敢看闵疏,只觉得自己腋下和后背都是冷汗。
张道这才猛然发觉用刑顺序和他当初拷打闵疏是样,闵疏不是不报复,他只是没把这账算到自己头上,他知道张道也是听命办事,他说:“鞭笞、盐渍、拔甲……都不算难捱,试过,你尽可放心,用些好药以后还能愈合。”
张道握着鞭子,背脊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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