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话扯到正事上,梁长宁心知他在逃避,干脆按住他肩膀,说:“还是先跟说清楚,伤口藏着掖着总会发脓,竟然已经撕开口子,就说清楚。”
“你是混账。”闵疏不欲跟他纠缠,“跟
白子叮当落地,雕花棋篓里都是退让。闵疏把手里拎着棋篓搁在窗沿上,意思不言而喻。
有时候有些话不必说得太明白,东西拿出来彼此都心知肚明。
闵疏走之前残局没有下完,对弈双方寸步不让,都说落子无悔,有人还在心里复盘。
“那局棋已经终,王爷也该走出来。”闵疏收回手,垂在身侧,“人心有限,很难同时兼并太多事。对弈时候只想着输赢,就没工夫去瞧下棋人;谈感情时候只念着恩怨,就没工夫再计较输赢。”
他从前只想着要活下去,苟全性命成他最重要事情,情爱恩怨就成他脚下梯子。他踩着梯子逃离方寸之地,又有人问他喜不喜欢那把梯子。
养着,读书写字都学得快,前几日还闹着要骑小马,自己用木头磨把剑喊着上山打猎,上林苑得罪不起世子,只能选两只兔子给他玩儿。
“那王妃呢?”闵疏抬头看他,说:“瞧着王爷是念旧情人,枕边人这多年,好歹也有点感情吧?文沉入狱后,听闻王妃娘娘屡次来请求王爷入宫求情,都被拦在外头,王爷舍得心狠,不知是独份还是视同仁呢?”
梁长宁也望着闵疏,他看闵疏片刻,说:“对你是例外。没有碰过文画扇,你应该知道。”
闵疏别开脸,说:“不重要,说到底都是姻亲关系,从开始就乱,再要理清楚又有何用呢?”
“乱成这样,说出去都叫人觉得荒谬。”闵疏垂眼,“论辈分,梁在安该叫声什?舅舅?听着也不太对。”
太可笑。
“至少也还有那点感情。”梁长宁缓慢地问,“也不想谈吗?”
闵疏沉默片刻,说,“棋篓已经还给王爷。”
他转身要走,梁长宁大步从屋里跨出门去,说:“你打开过棋篓。”
“没有。”闵疏背脊挺直,他矢口否认,又说:“今夜要见花十七,有些话来教他说。”
梁长宁哂,说:“辈分怎论?若是文家倒,那就没得论。”
“也是。”闵疏竟觉得他既荒谬又说得有道理,“快刀斩乱麻,王爷贯战术。”
梁长宁再往前两步,隔着雕花圆窗和闵疏就要贴在起,他们隔得近,梁长宁能闻见海棠香。
海棠无香,那该是闵疏身上味道。
“战术再深也有败时候,兵法谋划说穿都是讨价还价,亩三分地争来争去,输赢胜败还不是转瞬即逝。”梁长宁语气缓和,“三年前残局,就败在你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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