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沉呼出口气,他没问闵疏怎么拿到郭顺的头颅,他只说:“你什么都没有,拿什么来跟我谈?”
“被一无所有的私生子逼到这般境地,难道我还没有资格跟您谈吗?”闵疏说:“还记得您让我下在长宁王身上的孤离吗?早就已经解了。如今我和长宁王同舟共济,我调动他的人马不是难事,皇上要用笼子关着您,我可以帮您破开笼子,但我的话父亲总归不信,不如这样吧,”
闵疏拉开椅子,神态自如地坐在文沉面前,抛出诱饵:“我来给父亲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
“郭顺虽然死了,但梁家没有绝种,都说父死子继,总归都轮不到父亲来独掌大权,毕竟中间还隔着一个有着皇室血脉的长宁王……”闵疏轻飘飘地说:“不过如果是长宁王上位,一人之下的可就该轮到您。”
这话戳中了文沉的心,他神色不变,暗自打量着闵疏。
沉的心腹他全见过,没有几个人的行动能瞒住他,他温和道:“我带了个礼物来给父亲,希望能回报父亲……至少能叫父亲认清现状。”
文沉扫视他一眼,半晌才一边伸手去打开箱子一边说:“不过派人买点粮食囤积,家中人口多,这算不得什么。京中囤积粮食的*员多——”
他蓦然止住话,抬头看向了闵疏。
“郭顺死了。”闵疏语气还是温和,“父亲猜猜,是谁杀了他?”
就在这片刻间,文沉脑子里思绪已经转过百瞬。他眉头紧锁,心里游移不定。
文沉从前没有想过要扶持梁长宁为王,因为梁长宁手握重兵,他有自立为王的资本。文沉做过最坏的打算就是用太子替换掉梁
他首先想到的是闵疏杀了郭顺,但这个想法很快被他否决了,他认为闵疏相比于杀了郭顺会更加倾向于留一个活口,并且闵疏很少用死人做棋,这不是他的风格。于是文沉又想到了太后,但太后没有杀郭顺的理由。太后如今久居深宫,身上的权力几乎都被梁长风吞并,她已然成了被架空的花枕头,她杀个人不难,可她杀了郭顺反倒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应三川去过上林苑,但他似乎没有提到人……或者他提到了人,只是对外宣称没有。”闵疏看着文沉,说:“父亲在上林苑有自己的人吧?大可去问问我说的是不是真话。”
真真假假,文沉只挑自己觉得没错的相信。闵疏把这些消息打乱,全都一股脑塞给文沉,他知道文沉多疑的性子,自己只要稍微做出一点指引,他就会自己补全没有证据的部分,一步一步让自己信以为真。
不管是谁杀了郭顺,局面都对文沉不利,他失去了一个可以名正言顺把梁长风拉下来的理由,换而言之,他再想扶持幼主篡位,他就是反臣。
而梁长风可以稳坐高台,几乎没有人可以出来指摘他上位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