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们终于驰马而来,应三川得以喘息,他翻身上马,把梁长风护在怀里就要往皇宫外去。整个皇宫都是充斥着文沉的兵马,他们只能在闪电的间隙借着光靠衣服的颜色辨别敌我。
轰隆——!
雷鸣电闪,文沉高居清宴阁,他在乌泱泱的铠甲中发现了一支极有方向目标的红衣人马,文沉偏头,刘台已经等在身边,他会意地拉弓,在黑夜中瞄准。
但是太难了,刘台无法在闪电的间隙里看清方向,马蹄声掩盖在沸反盈天的刀剑声中,狂风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刘台眯着眼睛维持着拉弓的姿势,终于在闪电亮起的瞬间松开了弓弦。
“咻!”这支箭直指梁长风,应三川拔刀就砍,断箭凭借着惯性撞击在马胄上,箭头划拉出刺眼的火花,马匹受惊直立而起,梁长风错不及防往下落,被应三川一把抓回怀里。
一后看着同样摄人。
“京中兵马不足,皇帝援军无法及时赶到,谁能捉住皇帝谁就是下一个开国功臣!”文沉扬声说:“来日富贵眼看在即,诸位将士各凭本事,我文沉一诺千金,绝不反悔!”
“杀了他!”文沉喝道:“大梁官位九品之上者人头可换万钱!”
朱红漆门被撞击得发出巨大声响,厮杀声中有女眷的惨叫,文沉驭马从血泊中奔行,他劈刀踏入清宴阁,蒋知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丧家犬一样跪在地上无法动弹。
“丞相、丞相!丞相大人!”蒋知仰头,在瓢泼的雨里努力睁眼看他,喉咙发出破败的求饶:“小人一心为丞相!我们是盟友,我们从前可是盟友啊!今日都是他们逼迫我来劝降,小人愿为丞相大人肝脑涂地!”
第二支箭呼啸而至,这次狠戾地插进了马腿,战马当即跪地不起,把二人甩出去十步之远,应三川把梁长风护在身下翻滚出去,血水溅在头上,梁长风觉得满口腥臭。
“皇上!”应三川喘了口气,沉声说:“从宫门出去,往前跑能找
文沉冷然看着他,他头盔的边沿盛满了血水,顺着他的额角往下流,“皇帝呢。”
蒋知立刻爬起来,抬手往后指:“在、在后面,应三川带着他跑了,他们还有一支禁军,五军都督府已经调兵前来,他们是想汇合——”
蒋知捂住脖子上的血痕,温热的血从他的指缝喷涌而出,他不敢置信地盯着文沉,但文沉只是收回了刀,任由马蹄从他头颅上踏过。
他从不饶恕叛徒,他不要盟友,只要臣服。
梁长风在奔跑中不得不丢弃了他的冠冕,他身上明黄色的皇袍太惹人注目,他仓促间被应三川套上了锦衣卫的外袍,衣服有些长,跑在路上的时候吸满了水,像是绊脚的锁链,他跌倒在地,又被应三川提起来跑,四处散落的宫人们都缩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抱头躲避,唯恐被反军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