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旻道:
他抬起头,全家人都在冲着他笑,包括严旻——他笑得最开心,那张素日苍白脸都微微泛起红晕,晏问秋跟他视线撞上,便知道铁定是这家伙搞鬼。
晏夫人笑道:“哎呀,好福气让们阿秋吃到啦!”
这幕是那熟悉,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是这样,晏家人把铜钱包进饺子里,每次都是给晏问秋吃到。
晏问秋呆呆地望着那枚方孔铜钱,他努力遏止住泪意,不愿在这种时候掉出眼泪来。
又是吃饱喝足后,晏问秋躲在后院里烤火。他将那枚铜钱洗干净,用红绳串起来,挂在脖子上。他抬起头,望着那夜幕下皎洁月,远处传来孩童放鞭炮嬉闹声和小丫鬟低语。
语中提及荒诞诡异故事,分明就是个酒醉之人戏言,可为何严旻还会当真?
严旻不说,晏问秋却瞬间想明白他心中所想。在那些暗无天日岁月,严旻竟然妄想通过长生不老这样虚无缥缈传说,跨过千百年漫长时光,再见他面吗?
所以当初严旻说,自他回来后,便再没吃过那些药丸,原来是这个意思?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严旻,感到喉咙发苦,眼眶发酸,却是什话也说不出来。可严旻好像看出他情绪,伸手将晏问秋搂进怀中,他温柔地抚摸着晏问秋颤抖肩,万般珍重地在他头上烙下个吻:“好,哥哥,别提那些事,都过去。”
都过去。
道人影突然罩住他。
晏问秋头也不回,赌气般扁着嘴,不肯开口说话。
严旻久久地看着他身影,嘴角又情不自禁地浮现出丝笑容。他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也同晏问秋起蹲下,望着那炭火盆中红通通火星,轻声喊道:“哥哥。”
晏问秋没理他。严旻也不着急,他慢条斯理地打开那油纸包,里面赫然是份果脯,甜香四溢,直往晏问秋鼻孔里钻去。
晏问秋终于忍不住扭头,干巴巴地问:“喂,你什时候去锦贤坊买?”
这四个字像声悠远沉重叹息,消散在蜀地冬季寒冷风中。
5
带着七零八碎小玩意儿回家时,晏知沅也逛累,他被严旻抱着,困得头点点,手上还捏着那只面做大老虎。
奶娘把晏知沅接过来,告诉晏问秋,快要吃晚饭,晏夫人正到处找他们呢。
晚膳吃是饺子,玉米猪肉馅,还是晏问秋记忆里味道。晏夫人絮絮叨叨地说着,让晏问秋下次少给晏知沅买零嘴吃,这孩子在外头吃饱肚子,回家连奶都不肯喝,又念叨晏老爷,少喝点酒,大把年纪还老喜欢去酒馆凑热闹。晏问秋漫不经心地听着,牙齿突然磕到什。他“啪嗒”吐到碗里,定睛看,碗中赫然是枚铜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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