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计划去往江南住上几个月,等过蜀地最闷热夏季,再在秋高气爽日子里回来。
告别晏府众人,马车缓缓驶向远方。晏问秋没精打采地靠在严旻身上,杏眼还包着两汪泪水。明明出发前他还孩子似活蹦乱跳,兴奋地拉着严旻说要吃这要吃那,
这小孩!
晏问秋目光扫过地上草叶,心念动。他捋下几片叶子,把手穿过严旻腋下,在他脑袋后编起草绳。不多时,只活灵活现草蚱蜢就出现在他手中。
“严旻,严旻,别哭,你看这是什。”晏问秋拍拍严旻背。严旻眼泪汪汪地抬起头,就看见晏问秋眉目含笑,小手上竟捧着个草编蚱蜢,栩栩如生,好似下秒就能从他手心中跃而出。
严旻惊呆!他眼巴巴地看着晏问秋把那蚱蜢拴到他衣领上,又拿帕子给他擦擦脸,说:“爱哭鬼!好,走吧,们玩别去!”
两个孩子摇晃地向前走着。晏问秋手又软又温暖,严旻紧紧地拉着他。他看看领子上系着草蚱蜢,又看看哥哥侧脸,吸吸鼻子,露出个灿烂笑脸来。
1
严旻小声说:“哥哥,这样真可以吗?”
晏问秋拍拍胸脯:“包在身上!”
两张白里透红脸蛋,从假山后探出来,个惴惴不安地咬着下唇,生怕发出什声音;个杏眼瞪得溜圆,紧紧盯着草丛中……
只蚱蜢。
2
冬去春来,晏问秋院子里杏树枝丫抽出嫩绿芽,几只燕儿飞来屋檐下筑巢,每天清晨都吵闹不休。
晏问秋和严旻就要上江南去。
这还是晏问秋头回去京城和蜀地以外地方。都说江南春景独好,他早就心痒难耐,想去瞧瞧那些自己没看过山水风光。
更何况,江南气候宜人,也挺适合给严旻继续养病。他如今身子好许多,精神也比以往旺盛——这点,晏问秋表示他深有体会。
那蚱蜢拇指大小,通体青翠,正窸窸窣窣地啃着片草叶。晏问秋目光炯炯地望着这蚱蜢,蹑足上前,张开小手,正欲飞扑而上——可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却见严旻肩膀耸耸,竟克制不住地打出个响亮喷嚏!
“阿、阿、阿嚏——”
严旻打出个鼻涕泡,也吓走那蚱蜢。他登时六神无主地站在原地,鼻尖泛红,嘴巴扁,抽噎着就要哭出声:“哥哥、哥哥……对不起……呜呜呜……”
他跌跌撞撞地走上前,把头埋在晏问秋肩膀上,嚎啕大哭起来。
“你哭什呀!”晏问秋想把他拉起来,给他擦擦眼泪,结果严旻跟块膏药似紧紧粘着他,扯都扯不开,只个劲埋在他肩上摇头。晏问秋无奈地叹气,揉揉他小脑袋,却听见他哭得更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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