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盛华放下筷子别过脸,像是不忍再听,眼圈竟然红,站起来,默默走回自己房间关上门。
客厅里时只剩下惨白顶灯和哇哇大哭孩子。贝铭沉默地坐着,
正常情况下,两个年轻人这时候笑笑就过去,可这回贝铭不知道怎回事,犹豫下,还是没忍住,放下筷子说:“爸,你这样不行。”
铭盛华愣下,问:“什不行?”
“你……”他顿下,又组织下语言,才继续说,“孩子不能这惯着长大,咱们家得有个统教育方针,现在是她还小呢,等将来有天她长大,懂事,能听懂人话,不能这边正教育她这不对那不对时候,您那边拆台,您说对吧?”
“怎拆你台?”铭盛华怀里还抱着孩子,低着头,显然没听进去,“她这小点,能听懂什?你别以为不懂教育,电视上说,小孩半岁以前正是建立信任感时候,就是得多抱她,多给她温暖,叫她信任这个世界,何况咱们还是个女孩儿,更得呵护着……”
“什时候不让你呵护她?”落地窗外路灯因为电压不稳闪下,贝铭背停滞起来,脸上表情非常严肃,饭也不吃,“儿孙自有儿孙福,您能不能别总那自以为是?干预完人生,又去干预闺女?就是不想把她养得那娇气,就因为她是个姑娘,所以才不能让她那信任所有人。”
“什时候干预你人生?”铭盛华终于把孩子放进婴儿车,刚放下,她就嘴巴瘪嗷嗷哭起来。
哭声警报似穿破整个房子,搅得人脑仁儿嗡嗡直响。褚云端走过去将她重新抱起来,让她伏到肩头,慢慢安抚,摩挲她背。
“你什时候没干预?从小学开始,哪个决定不是你替做?学校让报兴趣班,本来老师建议去声乐班,是你给老师打电话让上奥数吧?到初中,本来在声乐兴趣班待得好好,差点儿就比赛拿奖,是你让放弃吧?说唱歌没什用,将来就业不好找工作,升学也不加分。到高中毕业选专业,还是你替选,让挑个离家近好就业专业,是你吧?直到毕业相亲结婚,哪个不是你做决定?”他牙齿打颤,“说任何话你从来不会听从来不会信,人生几乎已经被你包办,现在你还想干涉孩子?怎?将来让她跟样找个有钱人嫁?个直男……运气好碰见褚云端,那她呢?她要是碰见个人渣呢?你负责?”
铭盛华嘴唇嗫嚅半晌,哑声说:“那……那不是为你好吗?”
“是!你为好!你从来没有认识到自己无知和狭隘!只会从你自己角度自以为是地做那些你觉得为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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