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韩烨十年前在帝北城惊慌自责模样,记得他在东宫殿门前迎回帝承恩时失而复得,记得他落下悬崖时决绝,更记得
安宁双眼通红,喘着气,难以置信盯着任安乐。“帝梓元,你怎能如此残忍!好,与你无关就无关,就当今天没有踏进过将军府!”
她猛地起身,桌上杯盏被她扫落在地,气冲冲朝外走。
院外苑书和苑琴看到这幕,怏怏躲着,不敢进来。
凌乱脚步声远走,任安乐颓然朝后靠去,懒得动弹。破碎瓷杯落在地上犹在打着旋,刺耳声音落入耳里平添烦闷。
她干脆两眼闭开始睡觉。不多时,有人轻手轻脚靠近悄悄披件薄毯在她身上,浅睡中,任安乐犹自有些愤愤。
和韩烨已经活着回来,你若为此来请罪就不必,回去吧。”任安乐说完便开始轰人,这两日她连院子都懒得出,皇家人更是不想瞧见。
安宁却没有走,不声不响坐会儿,巴巴道:“梓元,是为另件事来见你。”
任安乐眼皮子动动,眼垂着没有接话。
“梓元。”见她点反应都没有,安宁加重声音,“父皇明日早朝就要为皇兄赐婚,那个帝承恩根本就不是你,皇兄娶她,以后定会后悔。”
任安乐不疼不痒摆手,“安宁,这是你皇家私事,与何干?”
个个净说着放宽心,失功力也没什打紧,如今还不是把她当个深闺里小姐看待。
冬日至,白日就短。待她觉得凉意袭人时,甫睁眼便看到漫天星斗。恍惚间,她有些怔然,看着昏暗天空,眼底突然有些干涩。
化缘山万丈悬崖下,韩烨曾经说过,京城里从来没有那样星空和夜晚,原来没有说假话。
她真能够眼睁睁地看着韩烨娶个心如蛇蝎女子,然后对自己说,这是他选择,和自己没有半点干系吗?
其实,何必自欺欺人呢?
“怎会没干系!”听这话,安宁脾气也腾地上来,完全不见刚才唯唯诺诺,“皇家是对不起帝家,可是皇兄他做错什,当年他为你在帝北城篡改圣旨,十年来为抗住众臣压力不娶嫡妻,他十五岁就去西北,回来后抬进东宫侧妃也就是个摆设,为迎那个假帝梓元下山,大臣府邸门槛都快被他踩破。”
安宁压抑住情绪,身子往前倾,几近哽咽,低低恳求:“梓元,你就当是可怜可怜皇兄,去劝他取消婚事,别让皇家罪过毁他辈子安乐。”
满园静谧,暖暖冬阳落在身上,安宁话却犹若冰刺般直入心间。
任安乐掩在袍中手握紧,缓缓抬头,墨黑眼底望不见任何情绪,字句开口。
“安宁,韩烨之事,与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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