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盛天手上碧绿扳指,又名通天玺,当年天下有传,韩子安手中玉玺执掌江山,帝盛天指间通天玺号令群臣。
“是。”帝梓元神情重,肃然领命。
帝家二十几年前半分天下,归于帝盛天麾下侯爵世家占半个皇朝。十二年
帝梓元被她注视,仍派坦然,眉目浅笑间犹带凛然,双墨瞳桀骜深沉,在帝盛天面前毫不收敛。
威慑天成,已有帝皇之意。
这般帝梓元,像极当年在泰山之巅和她指点江山韩子安。
帝盛天微微晃神,眼底追忆闪而过,敛嬉笑神情,正色道:“梓元,你已经做决定?”
帝梓元颔首。
涪陵山寺外,十里桃林。
两道人影正在林中石桌旁弈棋。
同样雪白长发,相似容颜,轻狂,沉寂。
“这久没见,棋艺长不少啊。”帝盛天捏着黑棋把玩,瞅着对面徒弟打个哈欠。
“您棋艺这些年都这样,怎就知道棋艺见长?”
“你如今应知,这条路不好走。”帝盛天望向涪陵山脚皇宫禁苑,压下怅然之意,“韩家为这条路,已经折三代。纵历经西北之战,你仍坚持?”
“弟子等这日,足有十二年。”帝梓元神情间不见半分退意,仍坚若磐石。她起身朝帝盛天行下半礼,“梓元拜谢姑祖母十年教导之恩,纵历西北之战,梓元选择仍如当初。韩仲远必须为十二年前晋南八万将士之死付出代价,否则梓元有何面目面对晋南数十万百姓殷殷期盼和帝家列祖列宗。”
她抬首,目光眺望而去,涪陵山下帝都巍峨,国土如画,她神色悠远,复又回首看向帝盛天,言语铮铮,“姑祖母,韩仲远不配为皇,亦不配坐拥大靖江山,为天下之主!”
炙热而铿锵话语在山巅桃林中回响,帝盛天沉默许久,终是叹口气,眼底担忧散去,只余宽慰。她摘下右手拇指上碧玉扳指,朝帝梓元扔去。
“拿着,见这枚扳指,那些老家伙知道该怎做。”
帝盛天是个古怪,她兵法韬略无不精,唯棋艺道,十数年来无点长进。
帝盛□□棋盘上扬扬下巴,哼声:“两年前你只能赢两子,如今怕是四子都绰绰有余,不是长进是什。年纪轻轻,怎不知道让着点长辈?”
“姑祖母,十三岁那年就能赢您四子。”帝梓元唇角微勾,笑笑,混不觉这话着实有些伤老祖宗自尊。
帝盛天眉角扬,看向帝梓元。她棋艺不佳自个儿知道,徒弟让她她也知道,可这个贼聪明弟子从来不会把这事儿摆到明面儿上来。说到底帝梓元这些年不管在什人面前嚣张霸道,却始终会在她面前敛下锋芒。
如今,看来已经到束缚全无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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